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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刚抬头,全部眼球就像接收到信号般,不约而同看了过来,瞳孔里映出他的一道道影子。
没由来的,和白顿感眼球一阵刺痛,这股疼痛牵连到眼球的肌肉根部,似万蚁蚕食,汹涌而来的胀痛逐渐吞没大脑理智,裹在眼球表面的结膜几近炸开。
“好香啊——”
他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它娓娓道来,声音不紧不慢,像是哄骗孩子入睡的摇篮曲。
和白只感觉一股莫名的力道将他的眼睛定在了原处,眼球从边缘往里一点点肿胀开来,愣是半分都无法挪动。
“来啊——”
“成为我们的一部分吧——”
“哟,原来您老还带有蛊惑能力呢。”和白说着,将手机上手电筒的灯光调的更大了些,天花板上的眼球被突然发亮的灯光一晃,刷刷刷闭上一片。
和白抓住时机移开目光,指尖揉了揉发酸的眼部肌肉。
趁着鬼怪还没发起第二轮攻势,和白立马摸向口袋……摸了个空。
“行吧。”
和白无奈,咬破指尖虚空画出一道符咒:“虽然我虚空画符才练了个皮毛,没有直接上符纸顺手,但也足够用了。”
随着他一笔一划,指尖划过的部分凭空出现一道烫金色纹路。
和白咬出的伤口不是很深,最后一笔落下,符咒成型,他伸手一指,纹路如蛇般灵动盘旋,找准定位便招呼了上去。
噼里啪啦的一阵焦灼烧烤声过后,房间里弥漫起了浓浓的烤肉香,白花花的透明黏膜混着粘液落了一地。
和白紧急撤离到卧室外,才勉强保住自己的头发。
卧室里的东西在鬼哭狼嚎,一会儿似婴孩啼哭,一会儿又变成女人的痛苦哀嚎,一刻也没有停止嚎叫。
和白数着符咒消失的时间,抓紧去洗手间洗了把手,手上的黏腻感完全散后,卧室里的哭嚎声更重了。
“三。”
“二。”
“一——”
和白在心里默念倒数,时间一到,一拉房门,所有数不清道不明的哀嚎声戛然而止。
他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大事不好的预感,手指翻动掐诀后,那股不妙的预感更盛了。
卧室里,属于鬼怪的气息消失不见。
但不应该,太不应该了,如果他记得不错,在他念完最后一个倒数数时,符咒的时间理应还剩下十秒才对,没道理一点气息都感应不到。
心里咯噔一下。
那就剩下另外一种可能。
鬼怪其实早就挣脱了符咒的束缚,但为了不引起他的觉察,故意制造出声音给门外之人一种,它尚且还在室内的假象罢了。
卧室瓷板砖沾满了未烧尽的白色黏膜,成片成片的,天花板上还吊坠下来一些,和白看了一圈,发现竟是无处下脚。
湿滑粘液从天花板一路延伸到窗沿,垂坠下来的粘液差不多快风干了,和白最终还是抬脚进了卧室。
呼啦一下,窗帘被他粗暴的全部拉开,和白顺着痕迹照过去,它是往右边阳台爬去的,根据和白目前所知的情况上看,薛乃欣小姐住在他的左侧隔壁,那么右边只剩下……
丁盘被手机铃声吵响的时候还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睡得正香,哈喇子从他的嘴角流到枕头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湿痕。
他凭借肌肉记忆将手机捞到身边。
“喂?”
和白知道丁盘的脾性,多年的身为经纪人的工作习惯,哪怕被深夜的手机铃声吵醒,也不会立马将电话挂断,他会习惯性的顺手拨通。
果不其然,如他所料,电话拨过去不过半分钟,听筒嘟嘟两声后,传来丁盘的含糊说话声。
“你有什么事?别不说话——”
“没,”和白望着他的阳台道:“就是想问一下,你房间里的窗户关紧了没?”
丁盘的困意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冲散了不少。
人在极度无语的情况下真的很想笑,还是怒极反笑的那种。
“……兄弟,不是我说,你脑子多少有点问题,精神不正常就多磕几片药行吗?别来祸害无辜群众了。”
他骂完呼出一口恶气,心里舒爽的不行,正打算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及时挂断电话,结果捞起手机一看备注,人一下子萎了。
现在手机显示标准时间,凌晨一点二十二分。
丁盘沉默了好一会儿。
“祖宗,您大半夜起来是要练台词吗?生怕扰民?”
人命关天的事,和白没心思跟他如往常般拌嘴。
“这倒不用你操心,你先去赶紧看看,门窗关严实了没?”
丁盘开了灯,刚拉开窗帘,关的严丝合缝的窗户玻璃上突然跳上来一只野猫,突如其来的一声喵叫惊得他手抖了一下,脏话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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