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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是没法看了,齐鸢看了看天色,挑了几本文集买下,暂时寄存在店家这里,无奈地跟谢兰庭往城北去。
然而到了码头,游人如织,哪里还能租到船?就连小破船都载客出去了。
谢兰庭见码头桥边的船只都早已有主,可惜道:“来晚了一步。你说你怎么赔我?”
齐鸢从书肆里出来的时候便觉微微有点醉意,此时到了湖边被风一吹,更觉眼饧耳热,困意袭来。因此这话听得也模模糊糊。
正要询问,就听湖上有人朝这大喊“谢大人”。
齐鸢抬头,跟谢兰庭一同朝湖上看,只见有艘画舫朝这而来,越来越近,等到近前,齐鸢看到船上站着四五个俊俏少年郎,个个神色激动,愕然半晌后嗤笑道:“陪你的人这不就来了。”
这几个少年声伎个个身段风流,雌雄莫辨,很是娇媚。
谢兰庭脸色几变,但被人认出身份,也不好立刻走脱,只得含笑冲几人拱拱手。
这几个声伎们当初一见谢兰庭,魂牵梦萦数日,几乎害了相思病。后来虽然被孙大夫救治好,但心病未除,只碍于身份低微无法去见谢大人。
现在谢兰庭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几人只看着便觉心满意足,于是七嘴八舌,分外殷勤地要请谢兰庭上船。那盛情模样,只恨不得伸手来抓,把人捆上去。
齐鸢的醉意被这场面吓跑一半,见谢兰庭面色骇然地连连拒绝,忍不住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帮腔:“谢大人还是去吧,大人不是想游湖吗?良宵美景不可辜负。”
声伎们纷纷感激地看向齐鸢,心道果然还是纨绔知道自己的心思。
谢兰庭瞥了齐鸢一眼,见有声伎仗着有两分身手,撑着船梢就要翻身下船,立刻转身,拉住齐鸢转身就跑。
俩人钻入人流之中,沿河边跑出一段,直到一处私人码头,凑巧有艘堂客船泊回岸边。谢兰庭这才赶紧出钱将画舫租下,带着齐鸢躲了进去。
堂客船上格外洁净,齐鸢坐下后便忍不住大笑起来,揶揄道:“大人这是欠了多少风流债?竟然让一众声伎追着打。”忽又想起孙辂之前讲的趣事,好奇道,“他们便是得了相思病的那几个?”
怪不得谢兰庭上次戴面具下山,看来是防备这个啊。
谢兰庭苦笑道:“哪里就是风流债了,我不过跟他们有一面之缘罢了。”
说完顿住,显然不想多说,只问齐鸢:“什么相思病,你怎么知道的?”
齐鸢笑而不答。
谢兰庭略一琢磨,明白过来:“是孙辂说的?”
说完眉头扬起,哼道:“这师兄好没有师兄的样子,这次他去金陵,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回来。”
齐鸢正听得热闹,等最后这句忽觉不对劲,道:“我孙师兄怎么了?”
谢兰庭淡淡道:“他跟刘文隽去金陵参加望社集会,此事已经传开了。他是褚先生的得意弟子,又是上科院试案首,不知多少人盯着。此次去参加集会,原本也是扬名的机会。可惜今年望社有个厉害人物来参加。”
齐鸢:“什么厉害人物?是望社成员吗?”
谢兰庭点头道:“是他们江西分社的社长,此人想要争夺望社总社的社首之职。按望社的规定,竞争社首的人要吸纳五家小社,或者收揽到令众人信服的俊杰之才……那社长已经有四家小社了,但现在有孙辂和刘文隽去,他多半会设法招揽他们。你孙师兄恐怕要有去无回了。”
人当然能回来,只是以后便是望社成员了。
齐鸢他们的文社还没成立,如果这两位顶梁的被人挖走,那干脆别办了。
齐鸢吃惊道:“你怎么知道的?”话一出口,自己就明白了过来——何进的文社也去参加望社集会了,谢兰庭跟何进关系匪浅,看来是早就在打听好这些消息了。
齐鸢想了想道:“孙师兄不是那眼的人,他行事自有分寸。倒是谢大人的兰溪社有些危险。”
谢兰庭道:“兰溪社未成气候,望社未必瞧得上。孙辂不想加入望社,对方也未必会放过他,文社集会可是很容易设赌局的。”
这是会被人算计了?
齐鸢心里咯噔一下,正想细问,就觉画舫渐渐停下,外面又有人问:“这是谢大人的船吗?”
齐鸢听那声音熟悉,跟谢兰庭一起朝外看。
画舫旁边有一艘装点精美的小船,有窈窕妇人站在船头冲这张望,见到齐鸢后,妇人惊呼一声,随即喜道:“齐公子!奴正要找你呢!”
齐鸢定睛看了两下,这才认出对方竟是妇人打扮的严姑娘。
他连忙走出船舱,严姑娘在小船上远远地冲他福了福,惊喜道:“齐公子,婉君姐姐来信了,齐公子现在可方便收信?”
齐鸢狠狠愣了下,只觉一颗心几乎要破腔而出。
“方便。”齐鸢急匆匆道,“我现在就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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