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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知行伸出手,拇指的指腹在他的嘴角上摁了一下,“如果你有新相机会高兴吗?”
“这个……当然会高兴啊。”
吕知行笑了起来,“那为什么不呢?”
程羽西望着他没有说话。
“你总是把创可贴让给别人。明明自己的东西坏了,还要为我的吉他伤心。”吕知行叹了口气,他用双手抚上他的双颊,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可是程羽西,你也受了伤啊。为什么不给自己也贴一个创可贴。”
“可是相机坏了不是你的错,不应该你来买单。”
吕知行微微低下头看着程羽西,很郑重地告诉他:“小西,我说过很多次了。钱不重要。你重要。你最重要。能明白吗?”他停下来,想了想,“我们先买相机,之后吉他我也会重新买回来,这样你会高兴一点吗?”
程羽西看着吕知行反应了一会儿,然后他垂下了眼睛,下巴微微向内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谢谢”。
他觉得好高兴。
程羽西抱着相机盒子,安静地等待吕知行打开了订的房间门,是有两张床的双人间。
两个人推开门,把手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将身上穿了两天没换的脏衣服脱下来甩得到处都是,然后一起钻进浴室里拧开花洒。
最开始两个人还在老老实实地洗澡,吕知行开始用花洒往程羽西头上喷水之后,浴室里就开始了一场小型战争。
程羽西抢过花洒,撒了吕知行一脸暖呼呼的水珠子。
吕知行抱着头哇哇叫。程羽西终于咧开嘴笑了,露出一颗鲜活的小酒窝。
吕知行抹了把脸,也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把程羽西搂到自己怀里,亲吻他的左脸上那块小小的凹陷。
程羽西自从地震之后就一直很沉默,他看起来总是很伤心,安静得近乎有些木讷。吕知行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他的小酒窝。
浴室的玻璃上慢悠悠地爬满了水汽,白蒙蒙的一片,里面有两个影子在里面晃动。
他们的声音在墙壁里撞出空旷的回响,是荡来荡去的嬉笑怒骂。
两个人裹着酒店的白色浴巾,打闹着逃出浴室,差点打了滑。吕知行抓住了程羽西,两个人互相推搡着倒在了床上。
程羽西被压在下面,大喊哎卧槽。吕知行双手撑在他的耳侧支起了一点身子。
他看着他毫无保留的身体,上面布满了擦伤和淤青。大腿的外侧甚至撞出了一块很大的乌青,像是一朵迟迟不落雨的乌云停在了上面。
吕之行用手轻轻覆在了程羽西的皮肤上,问:“这里疼吗?”
程羽西摇了摇头。他甚至不知道这块伤是什么时候撞出来的。大概是在老房子前面挣扎的时候摔下来摔的。
他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实在是太慌乱了,甚至忘记向努力救他的陌生大叔道谢。
吕知行小心翼翼地在程羽西的大腿外侧来回摸了摸。他的手的温度总是高一些,像温的暖水袋。
程羽西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的眼睛,不让他露出心疼的表情。
“不疼。吕知行。我现在已经不疼了。”程羽西说着,凑近亲了亲吕知行的嘴唇,“你不是已经给我贴上了创可贴了吗?”
吕知行的嘴角向两边绷紧了一下,他俯下身子低下头,一只手肘支在程羽西的耳侧,另一只手抚摸着他头顶的头发。他用嘴轻轻地触碰程羽西的脸,额头,眼睛,鼻尖,最后是嘴。他们都闭上了眼睛,细细地感觉彼此嘴唇和舌头的温度,很认真地接吻。
直到鼻尖的空气都被吻得滚烫,吕知行才抬了一点脸。
他睁开眼,看看程羽西的脸颊上泛了稀薄的红,又亲亲他的嘴角。他伸手扯了被子,把他们两个人都裹了起来,像蚕宝宝似的。
“你想不想在日本跟我再呆一段时间?就我们两个人。等你身上的伤好了,我们就回去。”吕知行在很近的距离望着程羽西。他的眼睛笑着,里面又升起了太阳。
程羽西的眼瞳小幅度地晃了晃,他细细地打量着吕知行的脸,视线自上而下地舔过他的眉眼,鼻梁和嘴唇,最后又重新停留在他明亮清澈的眼睛里。程羽西的眸子也一块亮了起来,像云雾散开露出了月亮。
被太阳照亮的月亮。
他说:“好。”
吕知行笑了起来,将程羽西揽进怀里,嗅嗅他身上的味道,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几日积攒的疲惫山崩海啸一般袭来,他们赤身_裸_体地拥抱着对方。不带任何欲望的拥抱。
有温暖的安全感包裹了上来。
在明明有着在两张床的房间里,他们躺在一张床上,裹着一张被子。
就像过去无数个互相陪伴的日日夜夜一样,他们相拥着,坠入了彼此湿漉漉的梦境。
关西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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