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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角弯弯,笑了起来:“好吃吧。”
见马儿温顺起来,桃榆慢慢伸出手,想像霍戍一样摸一下光滑油亮的马脑袋。
不料手就要触到时,大黑驹突然脑袋一扭,颇为傲娇的将脑袋甩去了另一边,并不让他摸。
桃榆见此轻哼了一声。
片刻后,霍戍连枝带花的捧着一大把山菊回来。
大黑驹见着霍戍手里的绿植两眼发亮,仰着脖子等着主人投喂过来,不料却过来了一个手掌把它的脑袋给别了开。
“够了么。”
桃榆连忙接过山菊,一股苦香味便蹿进了鼻子里,很是沁人心脾。
“够了,够了。这么多晒干也能收好些。”
似是才开不久,小雏菊都还正好,没有发老枯黄的。
他脑子里已经晃出了做糕点,做茶、入药等好几种菊花的使用方法。
霍戍见小哥儿开心,没说什么,语气可见的和缓。
“走吧,回去。”
霍戍的腿脚功夫快,桃榆骑在马上很快就到了村口。
在官道上还好,遇见行人也不一定相识,但进了村子便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亲了。
桃榆也没想藏着掖着,就那么大方的从村道上过。
地里劳作的村民见此,不敢同霍戍搭话,见着桃榆倒是能招呼:“桃哥儿,学会骑马了呀?”
“不会。”
桃榆摇了摇头,同地间的村民说道:“今天去了城里,回来的路上坐的板车陷沟里了,摔了手脚,霍戍大哥路过,顺道捎了我回来。”
“呀,没事吧?”
村民将信将疑的问询道:“谁赶的马车啊,怎这么不当心!”
桃榆依言说道:“是旁村的车师傅,个子不高有些黑,脸盘挺大的。听车上的人喊张师傅。”
村民听桃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似作假,眼睛还有点发红,好像哭过似的。
这当头后头来了个回村的村民,听到坐在马上的桃榆和乡亲说谈,连忙附和上去道:“燕苗村的吧,我回来的时候见着还在从沟里拉板车起来,不晓得这时候弄上来没,桃哥儿运气也太不好了,坐上他的板车。”
“那人的板车我也坐过,只一回我便再不做了,平素里城门外头没板车我宁走路回来也不坐他的。”
村民听出了是谁,骂咧道:“那姓张的做点子生意一点不诚心,自村的收钱就少些,别的村的甭管比自己村远近,都得多收个两文,远些的要价就更高了。”
本是看闲的村民一下子被点燃了一般,霎时忘记了原本招呼纪桃榆是做什么,一个劲儿都说道起姓张的板车师傅的不好来。
“桃哥儿往后可当心,千万别在坐他的板车了。”
转又说道霍戍:“元娘子家的霍郎瞧着挺生冷的,不想还真是热心肠。”
村户说在一块儿还把霍戍夸了几句。
霍戍并未与之搭腔,还是平素肃着一张脸的模样微微点头同这些村户示了下意。
“桃哥儿快回家去吧,好好瞧瞧伤着没,要是有暗伤还得叫里正去燕苗村找他去。”
桃榆乖巧道:“那我就先回家去了。”
看着人马远去,地里的农户又道:“这霍戍冷颜寡语的,平素见了谁都跟没瞧到眼里去似的,不想也有这热心快肠的时候哈,还愿意让人骑他的马。听元娘子说他可宝贵他的马了,以前随他上过战场的,轻易还不让人碰。”
“你栽沟里看看他热心快肠要拉你一把,还给你骑他的马不。”
农妇揶揄笑道:“也不瞧瞧摔的是谁,那是桃哥儿生的娇,哪个男子见了不心疼的。听说霍戍还没成过亲呢,说不准儿还想做个那什么乘龙快婿也说不准儿咧。”
“嗐,说的也是,咱这些黄脸婆是没这福气咯。”
“不过话又说回来,纪家和尤家那么多年的婚事,咋说黄就黄了,半点子征兆都没有。”
“说不清噢,这人多嘴杂的,我可不敢乱说。”
“婚事虽是黄了,可人两家不都照样好再相与么。瞧着今儿上午隔壁村里正家的小子巴巴儿的就给咱里正送了什么东西来,又帮着里正跑前跑后的,时下都还没回去呢。”
“消息倒是快,赶着就来了。话说这桃哥儿命就是好,才退了亲几天啊,献殷勤的一拨拨儿的。”
从村道上路过的尤凌霄望着远去的两个人,听着村里人的议论,脸色铁青一片。
他凝了口气,暗暗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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