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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说的,和骂人似的。
阿姨自己说完都忍不住给自己找补:“你说你们,出去就是了,非不听,呐呐呐,出事儿了吧。”她怪不情愿地蹲下来看乔书文额头。
确实是一个包,还有点破皮。
“你先叫人进来消消毒吧。”一直没出声的邻居叔叔突然说话了。他捡起地上遥控器,慢悠悠往屋里走:“那扫帚用了小十年,可不咋干净嘞。”
邻居阿姨不大乐意,背过身,跟进去骂他:“刚你闭那个嘴跟死了似的,现在可会说话了,我不知道叫人消毒啊?”
……当着他面这么说真的好吗?
乔书文捂着额头站起来,邻居没再赶他们,这就是叫他进去的默认了。一时间不知道算因祸得福,还是算自己倒霉过头。
他刚想跟着走进去,手腕却一凉。他愣了下,发现是井宿正在拿开他自己捂着额头的手。
“不能这么捂着,”井宿似乎有些无奈,下垂眼眸里有一种令人移不开视线的旖旎,他凑近看看那伤口:“你一个普通人,何必往我前面走呢。”
怎么说呢。
要不是乔书文没被一棍子打失忆,他差点忘了刚才就是这人嘴臭惹的祸。
要不是乔书文还记得大师跟晚上那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男同鬼不一样,他险些以为井宿正在嘲讽他自不量力。
要不是乔书文是直男。
井宿靠得有点近,他悄悄往后一躲。虽然现在气氛显然不该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但是这张脸怼在他面前,实在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大师不会讲人话但实在美丽。
“您不是说要看在我的面子上保护这家人吗?”他揉揉自己的耳朵,有些不好意思说:“虽然不太中听,但我知道您是有好意的。”
——那可相当于白送五千块钱呢,乔书文能有这么大面子,他自己都不知道。
“进来啊!”屋里找好药箱的邻居阿姨喊他,正好拯救了这诡异的气氛,乔书文便把手抽回来,看大师两眼,往屋里走。
只不过……
好意?
过了几秒,井宿发出一道非常煞风景的“噗嗤”笑声,将玄关的名片重新拿回,抬手扬成一片灰。
他可有上百年没有这玩意儿了。
刚才他差点就无聊到准备转身离开,只不过突然发生的变故留下了他。
直到乔书文走进屋内,他才随眼往旁边一瞥。
一缕中年男性的分魂正紧紧缩在天花板旁边,形态不稳定地颤抖着。
“你家在404,呆在这里做什么?”他随口问。
分魂不敢不回星官问话,生怕下一秒自己就和名片一样灰飞烟灭,哆哆嗦嗦就要给井宿跪下。但他只是一缕分魂,话都说不利索。
“女儿……死……”
井宿不耐烦道:“你女儿死了可跟他们没关系,讲重点。”
他的双目天然能看清这世间善恶黑白,这家人虽然身上隐约有黑气,但绝不是牵扯人命的程度。
那缕分魂又抖三抖,但说不出更多的执念:“……害死……女儿。”
“行了。”井宿挥挥手,示意分魂随便找个凉快地方缩着去,并不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你主魂还缠着小穷鬼,分魂就指其他人害死你女儿,下次串供统一点。”
停留在人世变为鬼的魂魄只会留有生前执念,即便是死者亲口说的话,也不代表就是真相。
这件事井宿深有体会。
得了敕令,分魂连忙躲回天花板。
分魂的怨气远没有到危害生命的地步,但这家人被缠上,想必最近生活也偶尔倒霉。
里面乔书文还没出来,井宿对无聊等待的好脾气仅限前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丝毫没管主人没邀请他的事实,抬腿就往里面走。
“这有什么好调查的,不是我嚼舌根,但是那小姑娘到那地步,赖不着别人,但凡她自己——”
里面那个女性邻居说着说着,看井宿进来,话音一停,马上换了副表情,不愿看他。
井宿倒是完全不在意,走向乔书文,看他额头上涂抹碘伏后一块褐色痕迹。
“已经没事啦。”乔书文看大师理直气壮进来,抿着嘴笑笑,然后重新把话题带回去,借自己被当头一棍的伤撒娇:“姐,这不是住那害怕嘛……虽然他说话不好听了点,但这个人还是我特地找来的大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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