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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旁窥(第2页)

她的眼睛里含着一汪水,像是随时化作珍珠倾泻下来,裴玄章心思一动,从袖中取出纸包着的山楂蜜干,塞了一颗到弟妇唇边,言简意赅道:“吃些蜜饯。”

弟妇说给她带一点蜜饯就不会哭了,但都交给了侍女,他只随身带了一小包。

好歹他还记着自己的话,谢怀珠半启檀口,他送进来得却有些急,半个指节就噎住了她的呼吸。

他是故意的。

“味道还喜欢么?”

谢怀珠有些难耐,她口干,是要喝水的,谁要这时候吃蜜饯,何况他这样热,委委屈屈道:“好烫。”

裴玄章微怔,但此刻没有清心的茶,握紧了她的肩:“对不住,刚刚骑马……有些体热。”

他胸膛宽厚,挡住了谢怀珠头顶一片天光,池中有许多花瓣,可是那灼灼目光下,谢怀珠却怀疑自己寸缕未着。

“郎君一路辛苦,你也去洗一洗,好不好?”

她目光闪躲,裴玄章却面热更甚,他抚了抚弟妇鬓边绿纱,低哑道了一声好。

弟妇在邀他同浴。

谢怀珠松了一口气,她游近些许,正要叫红麝过来去吩咐厨房烧水,抬个浴盆到客房里,却被他踏住飘到湖石上的一角轻纱。

他绝非无心之失,官靴又进一步,漾出的温泉水浸深了靴身颜色。

似乎新婚客气疏离了两三日,她也会忘记,他眼神里时常有浓重而可怕的欲。

然而婚前他有世俗和阿娘约束,婚后夫兄又用礼法管教着他,目光虽然过分,没怎么欺负过她。

她低低惊呼,只得捉住夫君领口,连忙使了个眼色,不安道:“二郎别闹……那边有人!”

裴玄章抚住她的心口,她果然惊惶,有些颤颤巍巍的。

难得她生得这么好。

他漫不经心瞥过那处楼阁,轻叹一声,微阖双目。

她是弟妇,只是要向他借一粒种子,不是他可以随意索取的妻子。

然而即便她娇滴滴地唤他二郎,也无法平息骤然而至的念头。

那一夜,玄朗只是听到了声音。

即便那人真是二郎,他也该清楚,此时此刻,自己本来就可以当着他的面,冒犯他的妻子。

只是眼前的弟妇懵懂无知,她全然不知自己正在被谁侵犯着,只当是在和丈夫调弄风月。

要是弟妇知道此刻是他在享用她的温柔娇媚,一定会向她的丈夫和下人呼救。

可是,又有谁会来救她呢?

她行走不便的丈夫吗?

她只会一边咬着唇哭,一边被按在湖石上……

谢怀珠以为他是吃醋,疑心她被哪家浪子看去肌肤,孰料她的郎婿倏然睁开双目,按住她的力气也大了些。

但吩咐人的时候语气温和许多:“无妨,闭眼。”

……

侍从被夫人吩咐来陪着二公子散心,这本是一桩美差,只要二公子能想开些,夫人不会计较花多少钱。

然而二公子偏偏要到这间新被圣上赏赐给镇国公的别院来,离二少奶奶居处不远。

非要折腾着上高台观景。

这宅子原先的主人是圣上得过宠的方士,会观气算运,也爱研究星辰天象,因此在高台上特意安了御赐的望远镜。

这东西是稀罕的舶来品,西洋人贡给皇帝两支玩赏,二十四司折腾了一段时日,才造出几十支来。

只是今日,望远镜的准头是向下的。

炉上的茶沸了又干,二公子始终未动一下。

侍从默声又添了一壶泉水,正要退到原处站立,回身却听见重重一声,二公子不知是看见了什么,掌下发力,险些拍断栏杆,面色狰狞,目眦欲裂。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然而才撑起一半,竟又扑在地上!

“二公子!”

侍从们连忙把裴玄朗扶起,抬到轮椅上,发现只是擦破了一点皮,才都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道:“您消消气。”

他们看不清山间小筑里的情景,也不敢看,此刻个个摸不着头脑,二少奶奶和崔夫人到底做了什么,惹二公子如此气恼?

裴玄朗被下人服侍着擦拭面颊,他恨透了这具不争气的身子,竭力压抑着怒火,平和道:“我不用你们服侍,都下去。”

望远镜确是难得的好东西,虽不能瞧见全貌,可也比人眼看得更清楚些。

但他宁愿没这样好。

日光正好,岳母还在前厅,他的妻子就在引诱他的兄长!

侍从都退到二层去等候吩咐,裴玄朗又将眼覆在镜上。

他的妻子风情万千,攥住兄长的领口,诱他步步下阶,陷入那方温柔水泽。

分明不是约定的日子,可他的兄长却伸手扶住她的脑后,仿佛是在交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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