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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朝对面的纪轻舟使了个眼色:“诶?不若我们也叫个堂差?”
纪轻舟尚未反应过来“叫堂差”的意思,解予安便语含警告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诶嘿,开个玩笑,别那么严肃。”骆明煊呲牙一笑,忙提起茶壶给解予安倒茶。
纪轻舟似有所感地回头看了斜对桌一眼,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嗤笑了一声问:“你小子还吃花酒?”
骆明煊忙摇头:“诶诶,别败坏我名声啊,我只是偶尔和那些个朋友一起逛逛堂子,但也只赏花喝酒,别的事可一件没干啊!我还没定亲呢,得为我未来的妻子守身如玉。”
纪轻舟便问:“定了亲就不守身了?”
“嘿,定了亲那就不仅是守身了,连堂子都不能去逛。所以我得趁着单身多四处瞧瞧,这一但结了婚,我这身子,从头到尾,从脚底板到头发丝,那都归我媳妇管了。”
他这话虽肉麻,但说得挺诚恳。
纪轻舟听着略感诧异。
没想到这小子性子看似海王,居然是搞纯爱挂的。
他端起杯子喝了点甜酒,又扫了解予安一眼。
也不知这家伙是搞哪一挂的……
暗暗琢磨了片刻,纪轻舟就放弃了这个问题,他实在想不出解予安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不过就他那张嘴,估计真陷入爱河了,人家问他,他也只会说“不知道,不喜欢,不认识”。
说白了,就是注孤生的料。
约莫十几分钟后,一道道菜肴陆续上桌,加上凉菜一共八道,其中多数都是名贵菜,更有鸡汤炖的蚌肉和鲜嫩肥美的牡蛎。
光从食材看,五元一桌显然是值了。
而骆明煊尝了两口蚌肉后,却摇头表示还不够鲜美,要吃闽菜还得去“小有天”云云。
他的嗓门大得很,半点不懂克制,纪轻舟只得庆幸还好菜都上全了,否则他真担心老板会往他们的菜里吐口水。
“上回办厂那事,我同我哥、我爹他们好好聊了聊。”吃到一半,骆明煊突然想起了自己此趟过来的正事,同纪轻舟一本正经说道:
“原本我爹是不同意的,但在我和我哥磨破了嘴皮的劝说下,他终于答应给我拨一笔资金,先买个两台印花机器,安置在我们染坊隔壁的仓库,试着做做看,如若销路不错,他再投资我办厂!”
纪轻舟听了点点头,说:“可以啊,等此事有眉目了,你同我说一声,我多设计些印花图样。”
“行,那就这么讲定了。轻舟兄的本领我是早有目睹,我有预感,我俩合作绝对能赚个盆满钵满。”
骆明煊说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大量的白银滚滚而来,一激动就举起酒坛给他倒了杯澄澈瑰红的甜酒,“来,为提前庆祝我们创业成功,干一杯!”
他的话音刚落,纪轻舟便感到自己的左脚被谁轻轻地踢了下。
他下意识地往左边看去,正好听见解予安低声道:“想想上海两套房。”
纪轻舟起初没反应过来,随即垂眸一看酒杯,顿然记起了上回喝醉后的糗事。
于是在骆明煊举起酒杯豪迈地一口干完时,他就只拿起酒杯,少量地抿了一口。
一点不喝也不行,难免有些败坏兴致。
为了不让骆明煊注意到这点,对方刚放下酒杯,他马上提起另一事道:“对了,我最近需要定制一匹顺纡乔其,单色的,在市场上没找到我想要的颜色,等会儿我把图纸拿给你看看,你们能染的话,我就按市价在泰明祥定做。”
骆明煊果然被转移了注意,说:“没什么不能染的,即便真没有,我们染坊师傅也肯定能给你调出来,绝对没问题。
“来来,吃菜吃菜,元哥,阿佑,都多吃点啊……”
第38章选美比赛终于有了种不必再束手束脚的……
转眼已是五月下旬,随着天气日渐燥热,这深巷弄堂里的苍蝇蚊虫也猖獗起来。
纪轻舟昨日傍晚因为店里太过闷热,就卷起袖子和裤腿坐在门口给旗袍上了个主标。
结果就这么二十分钟的时间,他的手臂和小腿上均被叮咬了七八个大包,可把他折磨不轻。
于是今天上午,他便一手抱着一盆夜来香来到了店里。
这花是解家园丁推荐的,据说其开花时散发的浓烈香味,蚊虫很是厌恶排斥。
而它的花期也长,能从初夏一直持续到入秋,虽是傍晚开花,但整个夏季开花不断,显然是高性价比的防蚊植物。
将两盆夜来香一左一右放置在门口后,纪轻舟走进店里,同跟自己打招呼的祝韧青回了句“早”。
说早其实还真不早了,为了去花店挑两盆长势茂盛的夜来香,他特意跑了趟法租界,等到达店里已经是十点过半了。
不过这两日的工作安排本就不多,稍微松懈一些也没关系。
大概五天前,他已完成了黑色提花缎旗袍的定制单,给沈南绮的昔日老同学汪女士送了过去。
而昨日,杨新枝女士的靛青色苎麻旗袍业已缝制完毕,今天再整烫一番,便可大功告成了。
左右时间不紧,纪轻舟便先放下背包,坐在了竹靠椅上,打算先休息一会儿,再开始工作。
这时,祝韧青拿着画稿本,蹲到他身旁道:“先生,方才施小姐来过了,说想再定做一件旗袍。您不在,我便将这画本给她看了,她挑中了这一件。”
又是一件旗袍……
纪轻舟刚想叹气,结果转头一看,却发现施玄曼挑中的并非经典款式的旗袍,而是一件旗袍风格的时装。
或说,为后世流行的新中式风格连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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