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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垂下的床纱,愣愣地点了下头:“……好。”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深夜,两个人背对着背,谁也没有睡着。
这狭窄的屋子很乱,乱得她几乎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这屋子却也很静,静得他们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慕溶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留他下来?方才,为什么又要呼唤他的名字?
她一时间也有些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安全感,究竟是因为得知了桓王被抓的喜讯,还是……来源于此时陪在她身边的这个人。
可怕的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何时起,遇上了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时,她心目中的第一顺位,竟然潜移默化地变成了谢羡风。
她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人,竟不知不觉地在她心中占据了这样重要的位置。
***
夕阳如血,余晖洒落在国公府的朱漆大门上,将那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映得鲜红。
宋景渊身着玄色锦袍站在门前,眉头紧蹙,目光紧紧锁定在远处的路上,仿佛要将视线穿透暮色,找寻到熟悉的身影。
不多时,一支骑兵队伍出现在视野中,为首之人正是谢羡风。
落轿之后,谢羡风也随之下马,来到了轿前,伸手扶着一个女人下了马车。宋景渊定睛望去,一眼便认出了那身着粗布麻衣的女人正是他久违多日的妻子慕溶月,他眼眶瞬间湿润,嘴唇微微颤抖。
宋景渊快步向前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隔着空,两人的目光逐渐交汇,慕溶月给了他一个平静的眼神,似乎在向他传达:“我没事,夫君不用担心”。
直到这时,宋景渊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来,抬手吩咐道:“带夫人回屋休息吧。”
奴仆扶着慕溶月进了府门,屋外便只有谢羡风站在宋景渊跟前,微眯起眼。
宋景渊的神色也逐渐变得冷淡,他缓步行至谢羡风眼前,尾音咬重:“多谢了将军护送我的妻子回家。”
谢羡风听出了他刻意强调的“妻子”二字,却只是微微一笑,反唇相讥:“溶月不在的这几日,宋国公是不是没休息好?我瞧你眼下发黑,精神欠佳,以这样的面目去迎接久违的妻子,是不是也太过失礼了些?”
比起宋景渊的心神不定,谢羡风看上去却容光焕发,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加之他特意当着众人的面亲昵地称呼她为“溶月”,似乎在侧面地炫耀,在宋景渊看不见的地方,他与她都发生了些什么不言而喻的事情。
闻此言,宋景渊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起来,他强忍住怒火,反勾唇一笑。
“多谢将军关心。不过,看来,今夜我倒是可以和家妻共枕而眠,睡个好觉了呢。”
这话刺中了谢羡风的痛楚,他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不悦,语气也迅速转冷。
“我从不争一朝一夕,因为我知道自己不会缺席她的未来。短暂的停留算不上胜利。能叫她主动选择留在你身边,才称得上真本事。”
宋景渊同样被刺痛,却也强装镇定反问:“哦?那就拭目以待了。”
谢羡风冷笑一声,拂袖而去。随着车马扬尘,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
夜晚的国公府,寝房之内,燃起了一对烛灯。
宋景渊已然换下了官服,大步往檐下走去。透过飘动的门纱,他隐约看见房中的慕溶月已经换上了平时常穿的长衫,头上只戴一只素净的白玉簪,在火炉旁,与丫鬟们闲话言笑。
这一幅久违的和谐画面,好似一副印在他记忆之中的画卷。宋景渊看得一时心神恍惚,忽然很想叫画师来描摹下这幅光景,这样一来,日后他每一次想念起她,便可以拿出这幅画来欣赏,便也可以缓解几分心中的空虚之感。
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一般。
这时,慕溶月也察觉了门外的动静,她仰头望去,恰好与宋景渊对上了目光。
“夫人,我为你带来了宵夜。”
宋景渊便故作无事地笑着走来,伸手在桌上放了一叠屉笼,还往外冒着热气。
慕溶月打开一看,都是她爱吃的点心。
她不禁笑了一下,却轻叹一口气,又缓缓将盖合上:“多谢夫君。只是,今日舟车劳顿,我暂时没什么胃口,可能要早早歇息了。”
宋景渊神色一暗,又不甘心一般开口道,
“无妨,我……我只是来与你说几句话,很快就走。”
慕溶月点了点头,见她并没有排斥之意,宋景渊这才鼓起勇气,索性一口气将心中所想尽数向她坦白。
“月儿,这些日子,我给你写了很多信,但你一封都没有回过。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话一出口,宋景渊望向了她,慕溶月脸上却划过一丝疑惑的情绪。
“写信?你何时给我写信了?”
第62章第六十二天男主做狗第19天
宋景渊神色一滞,便开始逐个地解释,自己这些时日曾托人寄给她的家信,掰着指头数,竟足有十封那么多。
慕溶月听到最后,眸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面露窘迫,而垂下头:“我一封都没收到过。”
宋景渊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不用脑子想,也都能猜到这都是谁动的手脚。
慕溶月轻叹一口气,似是对于某人的不齿行径有些无可奈何。见到宋景渊紧皱的眉头,一时尴尬极了,便主动开口解释道:“改日我会问问他,为何截下你的信。抱歉,我实在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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