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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它以及这个宿主一同被那些带有黑暗气息的念兽杀死,成为念兽的养料,从而让它换个人寄生。要么由他与它吞下那些念兽,包括它原先看好的另一个人类寄宿体,使得它增加对宿主的影响力。
按理说无论是哪种结果,于它都百利无一害。
它的共体拥有绞杀所有对手的能力,在皇宫中的那场生与死的角逐中成了唯一的胜者,杀死了所有念兽的持有者,并且事情也如它期望的那样发展——承受了太多黑暗气息的寄宿体终是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绝对掌控力,原本被他压制在体内的黑潮顷刻涌出,迅速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将所有侥幸活下来的生物拽入了它一开始设想好的‘梦境’里。
一切都按照它的想法走。
然而,当它想着该怎么编织一个新的世界时……
它发现它依旧没有控制这个‘新世界’能力,无论它怎么尝试,整个梦境依旧朝着与它相违背的方向发展。
而就在它思考自己到底是哪一步出错时,它听到:
“原来……你还有这种能力么?”
那个原以为已完全受它所控、彻底成为载体的人拿回了主动权,活动着短暂被它操控过的肉身。
——它控制不了他。
这个‘世界’是他的。
是伊路米的。
伊路米一直知道那寄生在自己身上的是个什么东西,最初他只当那是和拿尼加同等造物的存在,因为本就有过控制与拿尼加体的亚路嘉的念想,所以当自己得到了一个差不多的东西后,他不像一般人那样对寄生于自己的‘怪种’感到恐惧和不安,而是很自然的将其视为所有物。
需要的时候用它,不需要的时候就无视,权当一种称手的工具。
而在意识到这种东西比拿尼加还要难以掌控的时候,不是没考虑过将其弄死。
但很明显,以他的能力不足以和这种超脱规制的东西抗衡,他赶不走它,并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与自己越来越密不可分,渐渐成为共体。
不过对此他并不是很介意,只要这东西不要妄图左右他的想法,他不介意一直与之共存。
但显然,这只寄生虫并不安分,总是妄图左右他的想法,想要与他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还妄图……
觊觎他的东西。
尤尼亚莉。
伊路米仍不懂尤尼亚莉口中所指的‘爱’为何物,曾试图弄清,但依旧无解。
他依旧不懂糜稽那种无意义的脸红、看向尤尼亚莉时的小心翼翼且忐忑,以及作为杀手不应该任凭自己心脏猛烈跳动的心跳过快。
也不觉得西索会带着浓浓情欲注视她、也会用同样眼神看其他人的做法能算得上是他口中的‘纯爱’。
以及鄙夷库洛洛那浓浓的自私自利和过分理智,以玩笑的口吻掩盖真实目的,将自己的私欲放在‘大义’之后,看着就让人作呕。
更不理解那个明明有感情、能活下来却选择死掉的东想做什么,所做的一切都像个懦夫。是觉得这样能让人缅怀么,还是觉得这样能在她心里留下特别的位置?
在他看来,这些做法都很愚蠢。
如果非要给‘爱’来一个定义,那么他觉得那一定是占有,是自私的独占。
既然给予了自己在意之人其他人所没有的‘爱’,自然是将其圈定在能施以爱意的特定关系里,比如亲密无间的家人,所以他希望尤尼亚莉成为他的‘家人’。
之所以一直没为这个想法付出行动,只因他还没想好该以怎样的方式才能让人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又如何让对方把该属于他的注视落回到他身上。
不过他也有过一些尝试,诸如在索偿利益前先一步付出,他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与之相对的,他要她的‘感恩’,并以此产生的‘亏欠’,而后的‘亲近’,接着‘自愿回报’,而他会在她‘回报’时继续献上更多的付出……当‘给与得’一直处在严重的不对等中,为了使其对等……她就永远摆脱不掉他了。
但这种尝试只起了个开头便不得而终。
因为他还是着了他体内那只寄生虫的道。
为了解救糜稽他们,他依照寄生虫的意愿杀死了所有带有念兽的王子,以至于在杀死那倒胃口的四王子的那一刻他暂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而后落入了这个……
属于他的‘世界’。
对,他的世界。
从寄生虫那里得知,这是它在人类世界想要搭建的新造物,一种能将全世界人类都被圈养在同一个梦境中的能力。随着黑潮从卡金国涌向全世界,所有接触到的人都会被拉入这个世界,而一切的构想皆有这梦境的主宰左右。
原本寄生虫似乎想将其弄成一个世界末日般的求生世界,让所有被卷进来的人误以为遇到了难以抵抗的真正天灾,而后为了生存而做出各种努力,想要携手共度这末日难关。而在他们倾尽所有、努力数个人生后以为终于看到了希望时,才‘告诉’他们这本就是一个虚假的世界,他们为之努力的‘活着’早就死在了最初那一刻,可能是死在了十年、百年,乃至千年前……
恶趣味十足。
伊路米为什么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自然是因为这是他的身体,他才是绝对的掌控者,能通过‘共生’得到这淡淡一抹来自黑暗大陆的意识的‘想法’。
所以这个世界没有朝着寄生虫希望的方向发展,而是筑起了他的‘梦’。
而就在他看着这因他的意识而缓缓构筑起来的世界是时……
她来了。
那个本有能力逃离这片被恶意扭曲的世界的人主动进来了。
为了谁?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绝不会是因为他,大概是为那些已被卷进来的人、以及之后可能会被卷进来的人。
但,
既然来了,为什么就不能是‘为他而来’呢?
于是,他为她编织了一个梦境,一个由她所想、以她所愿而形成的梦境,看起来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世界,唯一有出入的就只是他在其中扮演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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