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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婉身子下意识一缩,刑杖的滋味,她可是尝的太多了。
垂下眸子,默不作声的听着德安出去的脚步声,心也跟着拎了起来。
整个寝殿一下子安静下来,孟婉不说话,容胤也沉默不言,两个人之间,仿佛形成了什么博弈。
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一般。
过了不一会,稀碎的脚步声传来,门帘被掀开,德安拿着东西走进来。
容胤微侧过头,只见德安连忙将一根玉戒尺呈了过来。
看见那根玉戒尺,容胤额头突突了两下,“孤让你拿的是刑杖。”
他声音微扬,德安连忙跪下,苦起脸来,“殿下,这南宫里哪里会有刑杖,奴才找遍了,才找到这根戒尺,要不,您就凑合着用?”
德安知道容胤哪里是真舍得打孟婉,不过是故意吓唬她,身为奴才,得时时揣测主子的意思,当真是累。
“滚下去!”
容胤冷冷扔下这句话,伸手将戒尺拿在手里,却见着孟婉的眸子,对上那根戒尺时,有些微愣。
“怎么?这会知道怕了?”
他开口,孟婉眸子却黯然的垂下来,没想到,自己还能见着这把戒尺。
在南宫之时,她曾想要给容胤找些事情,不要总是坐在那里呆,于是央求他,教她读书识字。
每每她想偷懒之时,他便拿着这玉戒尺,对着她的掌心轻轻打上一下。
那五年,她识的字,念的书,没少挨过这玉戒尺,如今再看到,竟恍若隔世一般。
敛起心头的黯绪,她将两只手掌摊在他的面前,“请殿下责罚。”
女人本该柔软瓷白的手,十根手指上,都裹着蚕纱,看上去十分丑陋。
容胤眸光瞬间变得幽沉,将握在手里的戒尺往案桌上一放,转身离开,重新坐回到了案桌前。
孟婉愣了愣,不由自主看向他的方向,只见容胤已经拿起奏折,眉锋微凛。
“殿下不罚奴婢了?”
她小声试探而出,容胤没看她,而是薄唇微掀,“死罪可免,今夜你留守南宫,孤什么时候看完这些奏折,你什么时候才准走,把药喝了。”
孟婉抿抿唇,双手捧起已经温热的药碗,皱着眉头,将药一饮而尽,随后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外面起呆来。
此时,她才觉得,原来呆,真的很舒服,难怪容胤当年,一坐便是一天。
呆的时候,不用胡思乱想,也不用去难过,在自己的思绪里独善其身,不用去管旁人怎么想。
屋子里沉香袅袅,整个寝殿内,寂静无声,坐在案桌前批阅奏折的男子,时不时蘸墨之时,抬眼看下坐在不远处的孟婉。
她就那样出神的望着窗户,仿若整个屋子里,只有她一人般,别人容不进去,她也不想走出来。
“奉茶。”
他掀唇,坐在那里的人却是置若罔闻般,没有应声,容胤皱皱眉,再轻咳一下。
“奉茶。”
这次,孟婉听见了,她回过神,起身,走向殿外。
门帘掀开,站在外殿的德安见着她,连忙上前,“可是殿下有什么吩咐?”
“殿下方才说奉茶。”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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