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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浓雾中越来越多的“人影”,少年的态度终于松动。
贴在脖子上的冰凉被缓慢挪开,少年背后的缠朱也悄无声息地撤离。
问月鼎这才能直起身。
经过刚才的闹剧,他的衣领让树枝勾破,又因为疲惫脸色苍白憔悴,显得有几分可怜无助。
“我找不到地方投宿,又不敢到处走,才滞留在此。”
问月鼎从钱袋里拿出一枚下品灵石,坦荡地对上少年的目光:“若是少侠不介意,我想去你家里借宿一晚。”
盯着那枚能顶十两银子的下品灵石,少年眼睛微微睁大,警惕更甚。
自己刚才差点伤了这人,他怎可能不计前嫌。
“我只想好好休息。”问月鼎又掏出一枚下品灵石,真诚道,“明早便离开。”
下品灵石折出剔透的光太亮,让人挪不开眼睛。
“就一晚。”
思忖片刻,少年将刀收回刀鞘。
这白衣人再奇怪、再危险,该挣的钱也得挣。
“随我来。”
“呜呜.....!”
在乱中又被踹了一脚的红鬼面活尸动弹不得,幽怨又愤怒地盯着少年。
像是不舍得问月鼎走。
可当少年看向他时,他又吓得只敢哼哼。
“多谢。”
最后看了眼地上碎裂的红面具,问月鼎跟在少年身后:“我该如何称呼少侠?”
“尧犬。”
黑衣少年提着灯,带他避开活尸:“我是个跑腿的,不用叫我少侠。”
这自然不是真名,但问月鼎也没在意,轻轻颔首。
反正是萍水相逢之人,名姓只是为方便称呼。
走到半路,问月鼎问:“村里发生了什么?”
“这几年死的人,最近突然从地里冒出来。”
放缓脚步,尧犬侧目看向他,像是想试探他的反应:“他们虽然没神智,但还存了点先前的习惯,会在村中游荡、敲门。”
可问月鼎的关注点在别处,对他的话压根没反应。
“所以,刚才那位红面具的也是?”
他对其他活尸不感兴趣,只想知道红鬼面的身份。
他隐瞒修为,让少年将他“抓”走,本就是为套少年的话。
以及,找个能安稳睡觉的地方。
“他?”尧犬收回视线,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轻嗤一声,“这人生前就是个没本事的地痞流氓,戴个面具方便招摇撞骗。”
“哦,对了。”
侧目,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问月鼎。
“他啊,最喜欢调戏过路的,漂、亮、小、娘、子。”
他的话,无疑是晴天霹雳。
其实早在红鬼面让个筑基期修士踹翻时,问月鼎已经心凉大半。可想到临走时红鬼面那幽怨不舍的眼神,他还是不免陷入沉默。
所以闹半天,他以为的“玄衣鬼面”,只是个对他恋恋不舍,要把他带回家的色鬼。
“......”
“那他真是坏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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