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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春尽擅剑道,当年宗主一人一剑横扫八荒,一举清退魔族。
因此销春尽传世的也基本是剑术、剑心,像符咒等其余的法道,几乎只用于门内自学,不为外人所道。
但松竹刚才在白光中看到问月鼎画符的手法,分明就是他们宗门最惯用、最基础的起符方式。
双眼隐隐传来的刺痛不断提醒着他这一点异常,松竹握紧了手中的剑,却发现问月鼎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问月鼎放下手中一直摆弄的袖子,盯了他几秒,忽然抬手冲他起了一个手势。
松竹本就紧绷的心神瞬间警铃大作,他下意识抬剑格挡,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道笼在眼前的柔光。
松竹一愣。
“闭眼。”
问月鼎夹杂着咳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似乎轻笑了一下:“那么一把的符炸都敢直视,眼睛不要了?”
他收回手,身子有些支撑不住地晃了晃,踉跄了一下,重重地靠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眼睛的刺痛随着柔光的消散逐渐缓解,松竹见问月鼎没有再说话,迟疑了一瞬,再次缓缓睁开眼:“你”
他心中的各种疑虑几乎已经到达了顶点,张了张口,却见对面的人晃了晃,身子一软忽然朝地上跪了下去。
离他最近的松一被吓了一跳:“喂,你怎么了?”
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撑住旁边的人,面前的人却仿佛浑不受力,脱力地直往下坠。
松一好险不险在最后一刻揽住了他,一起跌坐了下去。
松一急声道:“喂,你醒一醒,你怎么了,不会是晕过去了吧——”
松竹疾步上前,半蹲下握住问月鼎的手腕。
他被皮肤那冰凉的触感冷的皱了皱眉,还没按实,却感觉面前的人轻轻一挣,将手腕倏然藏了回去。
“你刚才伤到我了,小师傅。”问月鼎缩在松一怀里,虚弱抬起头。
“你要对我负责啊小师傅,快带我回宗门治疗”
松竹眉心跳了跳,他咬牙:“我何时伤了你?刚才那一剑我都没起剑气”
“魔族来之前。”
问月鼎眼眶微红地抬起头,一双桃花眼湿漉漉地蒙上了一层水雾:“你打向我的那个符咒小师傅难道忘了吗,真的很痛的。”
他话音刚落,便感觉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
问月鼎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对。
紧接着便听松竹缓缓开口:“那是个显形符。”
问月鼎委屈的神情瞬间一滞。
“没有威力,只能显形。”
“阁下精通符咒,想必知道显形符的作用吧。”
旁边的松一反应过来,倏然一把将问月鼎推开:“骗子,你又想骗我!”
问月鼎身子被推的晃了一下,松竹盯着问月鼎,语气微沉:“阁下三番五次、处心积虑想进我宗门,到底所为何事——”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问月鼎身子一颤,忽然爆发出一阵疾咳,紧接着偏过头,喉头一滚,吐出一口血来。
那一口鲜血正好喷到旁边的草丛间,阳光映射下碎成一地淋漓的血点。
问月鼎咳的直不起身,捂住唇弯下腰,清瘦的背脊随着呼吸微微发颤。
松一神情间露出些许不忍,又想要蹲下身,被松竹死死拉住。
“阁下若身上真有伤,我们也不会为难阁下。但阁下须得告诉我们,来我们销春尽到底所为何事?”
面前的人没有说话,垂着头,如墨的长发垂落下来,随着他细碎的呼吸微微颤抖,遮住他半身寥落的血迹。
半晌,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撑在身侧的手指一颤,三枚铜钱倏然浮现在手指间。
问月鼎低头静默了几秒,忽然抬头往两人身后那朱红色的大门望去。
朱红色的大门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动静。
但问月鼎盯了几秒,忽然轻轻露出一个笑意。
“我都说了,我来宗门找我的心上人。”
松一“哼”了一声,只当他又在满嘴跑胡话:“什么心上人,你又在这里胡编乱造,你有本事告诉我那人是谁,我亲自去问——”
问月鼎却不答,撑着旁边的树干摇摇晃晃地起身,慢慢走到木门前站定。
朱红色的大门色迹斑驳,往底下一点,还有不知哪来的一道道刻痕。
树荫的光斑落到门上,遮住了陈旧斑驳,也遮住了面前人眼底翻涌的情绪。
问月鼎垂下眼,指尖从那些刻痕上一点点描过,轻轻按了按,忽然转头冲松一笑了一下:“好啊,我现在就告诉你。”
他收回手,屈起手指在门上一推一捻,葱白的指尖仿佛寥落的蝴蝶,在门上似乎随意划了几下。
松竹看着问月鼎那个手势,皱了皱眉。
——他总觉得那个手势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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