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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指了指自己,抖抖索索摇头。
——齐兄起的头,还是齐兄去!
挤得眉毛都抽筋了,三人还是没协商一致。
被问月鼎关心地看着,他们只得将就着吃了些,心事重重地跟着问月鼎去了客栈。
“早些休息。”许逐星状似无意,懒懒拍了拍问月鼎的背。
问月鼎眨了眨眼,又重复了一遍:“我失忆了。”
“你失忆了,你怎会知我叫许逐星。”许逐星冷声开口。
有一瞬间,床上懒散随意的人眼中闪过一抹微光,却又被迅速掩藏在半垂的眼皮下,看不清晰。
“方才他们说你是宗主——而销春尽宗主大名天下谁人不知。”
问月鼎垂着眼,轻声开口:“我醒来时便在这终灵山间,身畔只有一块玉牌写着我的名姓。我不知来时,不知去路,不知自己身份,不知这满身伤病从何而来”
许逐星皱了皱眉,他看着问月鼎抬起头,眼眶微红。
“我没有归途,也不知去处。”
问月鼎盯着面前的人,声音放的越轻:“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只有一点我确实知晓——”
许逐星眉心跳了跳,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下一秒,果然只见面前一袭白衣的人抬起头,眼眶微红地望向他。
“我知晓,你是我的心上人。”
问月鼎靠在床头,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眸光恍惚,看不清真假。
“我马上就要死了,临死前特意回来想见见你啊,许逐星。”
他笑眯眯抬起眼:“所以你什么时候娶我呀?”
许逐星:
房间里静了两秒,许逐星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
他盯了问月鼎一会儿,忽然缓缓开口。
“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我还听说销春尽有一味药,能起死人肉白骨,可救我一命。”问月鼎眨了眨眼,似乎预料到许逐星会这么问般,自然接口。
许逐星紧攥的手蓦然放松。
他闭了闭眼。
——是了。
——这才是他认识的问月鼎。
无利不起早。
曾经能为了自己的利益抛下宗门、抛下他,如今断不可能因为什么“要死了回来看看故人”这种虚无缥缈的事,冒险回来。
那边问月鼎还在继续说着,许逐星心中松了那口气,重新睁开眼。
他看着床榻上的人拥着被,露在外面的那截手腕轻轻搭在膝上,脆弱的像要碎掉。
偏那人仿佛真的洞察了他的心思般,下一秒,摇摇晃晃地将腕骨拾起,摊手放到他眼前。
问月鼎笑着歪了歪头:“不知这味药,许宗主能否不吝相赠?”
许逐星没有立刻回答。
他盯了问月鼎几秒,再开口时,忽然换了一个话题:“听松竹说,你很擅长符道、卦阵?”
问月鼎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
他歪了歪头,大言不惭地又补充了一句:“相当擅长。”
许逐星没有理会他最后那句话,只微微点了点头。
“我可以留你在销春尽。”
问月鼎的欢呼声还没出口,下一秒便听许逐星继续开口:“但销春尽不养闲人,你若想留下来,需要展现出你的价值。”
问月鼎愣了愣。
他犹豫了一下,小声开口:“许宗主若需要暖床,我也是可以的。”
“教授符道这门课的长老近期请休了,我要你去教符画卦象这一门课。”许逐星冷着脸径直打断他的话。
问月鼎的眼眸微微睁大,他不可置信地望向许逐星:“你这是虐待病人,我重伤还未愈”
“你若好好吃药,就可早日好转。”
问月鼎瞪了他一眼,咬咬牙又继续开口:“那我要换一间屋子。”
他一边说一边嫌弃地望向地上的药渍:“这个屋子里全是药味,我不喜欢,我要换一间上好的暖阁”
问月鼎话还没说完,便看面前的人袍袖一挥,瞬间将地面上的药汁清扫一空。
问月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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