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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简单收拾了下,贺宇航给测控那边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确认没事后他们就出发了。
路上应蔚闻开车,贺宇航总算有时间静下心来,处理从年三十晚上囤积到现在的各种未读消息。
他一条条刷过去,群发的直接过,定向的挨个回,别的都好说,到杨启帆这边卡了壳。
杨启帆问他要年夜饭照片那条贺宇航来的当天就回他了,说没来得及拍,修卫星去了。
接着是昨天晚上杨启帆给他发的,问他修好了没,为什么不回电话。
【睡过了。】贺宇航这会给他回,三个字躺在对话框里,怎么看怎么有种别的意思在,他忙又补句,【修好了。】
【不是今天修好的吧。】
贺宇航看了眼应蔚闻。
应蔚闻转头,“怎么了?”
【你还跟他在一起吗?】杨启帆又问。
没什么好隐瞒的,杨启帆联系不到他那会估计已经找过应蔚闻了,【嗯,路上呢。】
【你不跟我回去过年是早有打算,还是他这人又趁人之危啊?】
贺宇航笑,必然不是他早有打算,但要说那天聚会应蔚闻不来找他,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所以只能是,【趁人之危。】
【故技重施。】杨启帆恶狠狠。
但过了会他还是又问道:【说真的,你这个年过得好吗?】
【还行。】贺宇航说。
【还行就行。】杨启帆说:【还行说明他趁得有水准。】
贺宇航穿的是件宽松的黑色毛衣,应蔚闻的,出门的时候特意抓了里外两套用来换洗,车里温度高,他把衣袖拉上去,从应蔚闻的角度,贺宇航此刻斜靠在车门上,不紧不慢地跟人聊着天,头发顺下来的侧脸很乖,能从中窥见一点十八九岁少年人的模样。
那几年他终究压抑本性,变得过于内敛沉闷了,虽然对自己被遗忘的事仍耿耿于怀,但应蔚闻也承认,如果能让贺宇航从自困的阴霾里走出来,这点“牺牲”对他而言是应该的,要说真正介怀,反而是他自己,尤其是缺席的那两年。
“晚上吃什么?”应蔚闻突然问。
贺宇航想中午饭不是才刚吃过,虽然不好吃,至少占着肚子,但考虑到应蔚闻可能单纯就是想跟他一块吃饭,他说:“都行,你想吃什么?”
“火锅。”
“……”贺宇航从手机上抬起头。
“你不是还欠了我一顿。”应蔚闻看他。
好么,在这等着他呢,“我什么时候……”贺宇航有些无语,“还有你吃不回来的。”
应蔚闻笑,“那一会顺路去买个菜吧。”
他还特意强调,“在你上次的清单上面,加几样我爱吃的就行。”
大年初二,超市的门开着,应蔚闻居然还记得上次他都买了什么,他一样样往篮子里拿,记得比贺宇航还准。
要吃火锅势必就要回贺宇航那,应蔚闻宿舍没锅,贺宇航怀疑他在问出晚上想吃什么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层,但坐进车里,应蔚闻没急着启动,而是先问了句,“能去你那吗?”
贺宇航没看他,边扣安全带边说,“本来也是你的房子。”
“真希望你这句话是我理解的意思,但送给你了就是你的。”应蔚闻坚持。
“我不需要你送。”贺宇航同样。
应蔚闻停顿了会,他一直说的送,更多其实是为了安抚贺宇航,在他离开后能安心住下,但也知道以贺宇航的脾气,不可能接受这种安排,所以之前他才一直想要卖掉它。
应蔚闻本不想这么快把话都说清楚,他可以更迁就贺宇航一点,让自己接受循序渐进的过程,但这会他又不想等了,他还是想拿到确切的答案,“我们这样算和好了吗。”
“那不然还是做个炮友?”贺宇航说。
“我怎么会让你有这种感觉的。”应蔚闻无奈,“可你不是随便的人。”
“那你问这问题有意义吗。”
“有。”应蔚闻笑,“登堂入室的意义,我至少不能让自己在家里还做个客人。”
一人拎着一大包菜上楼,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小狗的叫声,应蔚闻身体下意识僵了僵,虽然很快放松下来,但贺宇航还是感觉到了,他开门的动作停下来,“你……”
“没事,你养。”应蔚闻说。
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恐惧或厌恶,之前几次也能正常相处,贺宇航甚至怀疑过他的猜测,觉得应蔚闻可能单纯只是怕麻烦,现在看来,更像是他在逼自己适应。
“既然养了,我就会一直养下去。”贺宇航表达了他的态度,他不需要应蔚闻发话同意,这样想着,进门的时候小狗扑上来,他还是替应蔚闻挡了下,示意它安静,并在心里把教它不能扑人的习惯提上了日程。
“下午还打算睡吗?”应蔚闻问。
“不了。”贺宇航给小狗喂完吃的,带着它出去遛了一圈,回来应蔚闻在备菜,他问有什么要帮忙的。
“去坐着吧,看你也累了。”
贺宇航在厨房门口站了会,转身去了卧室,趁难得有时间,打算把家里收拾下,这两年他干的好事,书桌上爬藤般堆下来的书和各类图纸什么的已经让整个窗边快没了落脚的地。
他勉强找了块空地坐下,常翻的还好,角落里的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照进来的太阳光里泛起密集的细小灰尘,贺宇航去找了个口罩来带上,拿毛巾一本本擦过去。
还想试着把他和应蔚闻的东西分出来,越往后越记不得他们谁是谁的了,他边理边看,理的时间没看的时间多,很快又开始昏昏欲睡,好像这一下他才感觉到,家里地暖是开得有点高了。
还有,人还是不能太没有负担,尤其不能一日三餐都被人管了,否则坏习惯的养成,最多就一天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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