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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长老也柔声附和:“正是,昭昭不必担心在宫门举目无亲,我和你花爷爷就是你的亲人,也不必费神给爷爷们做什么衣服鞋袜的,又费神又伤眼睛的。平日里该吃吃该玩玩,有空常来长老院陪爷爷们喝喝茶说说话,爷爷们就很开心了。”
月长老大为惊奇,待见到章雪鸣的正脸,又得了章雪鸣行云流水赏心悦目的一拜、清亮悦耳的一声“月长老”之后,也晕乎乎地顺着花、雪二位长老的话给自己换了声“月爷爷”来听。
章雪鸣三声甜甜的“月爷爷”叫出去,一串贴心宽慰的小话一说,连日来为月宫为执刃操心费神得眼袋都垂下来了的月长老自觉终于遇到了理解自己的人,感动得眼里都有泪光闪烁了。
他偷摸着擦了把老泪,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乐淘淘地融入了这个新成立的小圈子,和他的两位老同事老朋友一样,在章雪鸣一声声的“爷爷”中渐渐迷失了自我。
而章雪鸣再度收获一块能握在手中把玩的药玉和一块贴身玉佩,另有一批补气补血养颜美容的宫门独有珍贵药材在来的路上了。
章雪鸣不是小气的人,三位新“爷爷”出手阔气,她就投桃报李,好心地让他们尝试了下她独家的肩颈按摩,并大方地请他们派人来学习,以便“让这些日子操劳费神的爷爷们夜里能睡个安稳觉”。
三个在宫门待了半辈子的老头连最后一点矜持都丢开了,沦陷得相当彻底。
没过多久,宫尚角领着宫远徵到来,本是想同长老们好好分说一番,争取一个机会让章雪鸣展露一下在医术上的造诣,到时候好走宫门的公账结账。
结果进门才发现,这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长老院的那三个顽固老头已俨然是章雪鸣的娘家人了。
花长老说:“尚角,我们小昭昭擅长的乃是养生调养一道,虽然她于舒筋活络上另有见解,但如今执刃的情况,且不到我们小昭昭出手的时候。你早早把人叫过来又不安排人招待,要不是我和雪长老有空,岂不是要冷落了我们小昭昭?年轻人,做事还是要思虑周全些,莫要顾头不顾尾。须知今日起,你就得担起执刃的重担了,不可轻忽大意。”
雪长老也说:“正是这话。前少主和执刃接连出事,无锋在外虎视眈眈,宫门经不起动荡了,尚角你须得马上继任执刃。尚角,非我等擅权,你来之前,执刃就已签下了离任书,也在你的继任文书上用了印,文书由红玉侍护送到长老院暂存。一会儿你同我等前往长老院取了文书再回执刃殿,请商宫宫主前来,共同见证你继任执刃。
只一点,你成为执刃后,虽是不得出旧尘山谷,却也不可将旧友全然抛却。郑家的事你要放在心上,有了郑掌门的消息要及时告知昭昭,莫让昭昭忧心,更莫要辜负了郑掌门的一片苦心。”
连月长老都点头附和:“是极是极,近年来尚角在外多得郑掌门照拂,即便尚角做了执刃,也万不可做那忘恩负义之人。尚角,你须知,我们三个老头子就是昭昭在这宫门里的亲人。你若慢待了她,就勿怪我们给昭昭出头了。”
病床上那位被亲儿子气到中风偏瘫的执刃已经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了。
没办法,红玉侍金逸和一众暗卫一见父子聚首就按从前执刃的命令自行避让,导致执刃出事没能及时发现,之后金逸舍近求远跑去后山找月长老来救治又耽误了不少时间,饶是月长老精通医术也只能让宫鸿羽静养了。
只可怜宫尚角刚进门,就被一顿来自老头们的狂风骤雨摧残得晕头转向,憋到额角青筋鼓起,即便得知今天就能当执刃也高兴不起来。
半晌才再度行礼,憋出一句:“……尚角受教。”
真是大意了!只想着让执刃赶紧起来干活,让宫门出雇吞金兽出手的钱,竟然忘了这玩意儿最会哄老年人。
别说是她亲爹郑掌门,连郑家那几个顽固的族老被她一顿“活血化瘀舒经活络”掌打得在床上躺了十多天,起来还笑眯眯地见人就夸“我昭昭真厉害“、“我昭昭真孝顺”的事了。
一个不慎,他宫尚角竟然也被偷家了!
宫远徵却头一次没有乖乖跟在宫尚角身边,而是一进门就跟着宫尚角行了礼,接着便顶着长老们诧异的目光蹿到章雪鸣的身边去坐下。
他拿了一只青瓷茶盏放到章雪鸣面前,倒也不在长老们“提点”宫尚角时吭声,只眼巴巴地望着章雪鸣,脸颊微微鼓起,额前两簇刘海垂下来,看起来像只讨食的小狗狗。
章雪鸣冲他眨眨眼,给他倒了一杯茶饮,还特意往茶盏里丢了一小块石蜜,同样不吭声,只朝他做个“请”的手势,看他捧着茶盏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也不禁垂眸莞尔,倒有了一丝
;娇羞的意思。
“昭昭,你真厉害。”他忽然趋近,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怎么做到让每个人都喜欢你的?你就不能不让那么多人看到你的好吗?他们为什么不提我,却一直让哥哥照顾你,你刚刚答应我的事是骗我的吗?
场上都是耳聪目明的习武之人,哪个听不见?
听着夸得真心实意,却是不合时宜。
章雪鸣脸上笑意却非但没有收回去,反而更浓了些。
她抬眸直视着那双瞳孔漆黑不知为何却多了丝恶意的眼睛,也学着他的样子小声说:“是呢,你想学吗?我教你呀。想要得别人喜爱,很简单的——礼貌、尊重、设身处地。最重要的一点,以真心,换真心。”才怪。套路深一点,得到的好处才会多一点,路上的绊脚石才会少一点。傻小子,使绊子都不会使,指着和尚骂秃驴,当着老头子的面含沙射影说人家老糊涂,你是真会给自己找事。
三位长老眼中刚凝出来的那点冷意还没成形就倏然消散,乐呵呵不再去理会两个小年轻的眉眼官司。想想侍卫们报给他们的那些前山小八卦,心中明了:少年慕艾,想来是开窍了,也开始在意别人把心上人和其他男人拉到一起来说,哪怕那个人是兄长。
不过,好事啊,有了心上人的小毒娃,好似有点人味儿了?
再看一眼依旧冷着脸好似五官都被冻住了的宫尚角,略嫌弃地垂眸喝茶去。长嘴等于没长嘴的男人,连笑色都没有的男人,活该未婚妻跟弟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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