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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喜欢、喜欢。
像一千个一万个气泡在眼前浮现,接着膨胀到极致爆发开来,其中溢出的却是无法克制也无法抹除的喜爱。
深渊精灵直勾勾地看着他,绿眸里只有他的脸和表情,他好像在这一刻开心地死去都可以了,宗明的一腔怒火和低落的情绪也都在律的这副样子前慢慢消散了些,他这好像才回过神似的,看着男人长长的尾巴试探性地上前伸向他,像是在触及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梦境。
那截尾巴尖小心翼翼地探了过来,在空中缓缓晃动,律仍然坐在墙角,似乎害怕被宗明拒绝,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手段去试探。
律的目光落在宗明的身上,只在意宗明的那句话,就好像他如果拒绝他,那律下一秒就会直接死了。
宗明想说他不是那个意思。
但看着探出来的那截尾巴尖,他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拒绝。
他想说他又不是受虐狂,律刚刚做的事情本身就足够让人生气了,气得宗明只想咬他一口,问问他这家伙有没有良心。
把龙傲天脑子里的砖头和水泥拿出来砌墙,他可以给宗明建出一座独栋别墅。
可是、可是。
就这么看着那截尾巴尖失落的垂下去,又痛苦的离开,又仿佛不是宗明想要看见的事。
宗明伸出手指,戳了戳那截东西,律的眼睛就微亮起来,小心翼翼地用尾巴圈住他,像黑曼巴蛇在圈着自己喜欢的猎物。
“你不能总是这样,律。”宗明说:“我不喜欢这样。”
他到底是没有回应律刚刚的那句话,但也没有把那截尾巴从他手臂上扯下来,宗明只是说:“你不要给我得寸进尺!”
宗明忍不住捏了捏那截尾巴尖,心跳的莫名有些快,他好像也有些急了,有点生气,又有些无奈地说:“你天天说着喜欢,说我是你的伴侣,也总不能一直摆出这副模样。”
律像是正在挨训似的,那么大一只深渊精灵,非人类的怪物,在其他所有罪犯的眼皮子底下,听见宗明语气清晰地说:“你好歹活了这么久,也不至于这么蠢吧?”
“就算是再怎么蠢的人,也不至于连怎么对人好都学不会吧?”宗明语气急促地说:“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终于可以过来见你……”
宗明低头看着自己的裙子,心里就又来了气:“那群该死的变态,混账!”
“居然还一定要给我穿女装!”宗明浑身炸了毛似的,皱着眉有些难堪地说:“他们还说我是什么圣妻。”
让他又膈应,又讨厌。
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从来没有人敢指着他的鼻子,捏着他的尾巴,骂他蠢。
……当然也有人可能想这么骂。
但是那些人在骂出声之前应该就已经死了。
但是,被自己的伴侣骂,应该也是一种增进感情的方式?
律的目光落在宗明的裙子上,他早就认出了对方身上的那套衣服,那是他在精灵遗迹时为人精心挑选,给他亲手穿上的长裙。
连上方的纹路和宝石,都是如出一辙的一致。
仿佛有什么人一比一地复刻了这套衣服,强迫宗明穿了过来……想要以此替代他所做过的一切似的。
挑衅?
亦或者是……嫉妒。
嫉妒到连这套衣服本身,都要嫉恨,在宣示主权般,连他们之间发生的龌龊和争执,都要抢走,取代。
宗明可能只觉得对方在羞辱他,但律却从这条裙子上,闻到了一股针锋相对,昭然若揭,你死我活的硝烟味。
是一位已经盯上他的宝物,来自于另外一个野心勃勃,且势在必得的竞争者的挑衅。
他的身上明明穿着律所制作的裙子,但却偏偏手上、脚上,身上,都已经是另外一个人的痕迹。
但律在看见宗明这副样子的第一眼时,他就已经被来自另外一人所展现的那一抹尖刃刺穿胸膛。
宗明并不是战利品。
而是战场。
而对手洋洋得意,他则被困在这里,近乎成为一个无能的败者。
律的尾巴尖可怜又依恋地缠着宗明的手指,像摇晃着尾巴,只求他怜惜的忠犬,而在宗明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却缓缓握紧,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心中的疯狂和敌意被来自他人的利刃刺穿,喷涌而出。
那么可怜,以至于节节败退。
但……宗明说他在意他。
宗明的这句话几乎犹如某种绝境的唯一救赎般,将深陷在深渊之中的律拉了上来。
听着他的训斥,律却只觉得自己可笑:他怎么会觉得自己落入下风,他从来都没有输过!宗明是在意他的,宗明也不可能在意其他人!
仅仅一瞬间,律原本阴暗扭曲,因要失去自己宝物所引起的愤懑和仇恨,就被宗明的这句话所救赎。他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人,只觉得宗明的一切都那么吸引人,他什么都好,才会有那么多人和他争抢。
听到宗明的话,律微微眯起眼笑了起来,圣妻吗?
很适合他。
律说:“光明神殿的人,都是一群疯子。”
宗明还处于郁闷之中,听到他的话就深感同意地表示:“没错!”
“什么样的变态才会一天到晚想着给男人穿裙子,还说我是什么圣妻的!”宗明有些抓狂地说道,律听到他的话也只是在笑,宗明回过神又看向面前的律,解释了一句:“呃,我现在没有在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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