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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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番外逆转的指向标02（第1页）

新的一天又降临了，然而宿海集是被电话叫醒的，完全并非他本意。

“所以，明石龙吾参事官——”他哑着嗓子发问，恨不得把打扰他睡眠的人痛殴一顿，低气压一眼便知，“您在五点三十四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要事吗？”

打扰他人睡眠是种罪孽你知道吗！

“当然，宿海警部。”明石龙吾的背景音里只有电器运转的嗡鸣，听上去安静极了，而他本人则毫无心虚之意，“这次的案件涉及时间太过久远，我需要您的帮助——为了那些不幸而无辜的灵魂。”

这是来自参事官的请求。

“什么案件？”宿海集的声音瞬间清明了许多，下一秒他把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开了，“说起来这都第几次了，又来走后门，要是刑事部长知道你老是向无关人员泄露案件详情和调查进度的话，我们的警界新星先生估计得吃几回内部调查——事先说好，我可不想陪你和那些官僚打嘴仗。”

明石龙吾是没有悔改这种心态的，他的注意力全在手头的案件上：“没事，那个我擅长就行——十六岁死亡通告，听说过那个怪谈吗。”反正就算这么说，下一回他需要紧急搜查的时候宿海集还是会帮他的，他的手段还不至于低劣到被那些蛆虫发现。

“十六岁死亡通告？”宿海集的思路被打断了一瞬。那已经是他国中生就听说过的怪谈，如果十六岁的少年在午夜十二点离开家门后向右连转三个弯，他就会被不知名的怪物带走，而死亡通告则会出现在他父母的邮箱里……这个不知所云的怪谈竟然一直流传到了今天吗？

很显然，明石龙吾想讲的绝不是一个怪谈那么简单：“根据警视厅的情报分析，这实际上应该是一起绵延二十年的连环杀人案，还不清楚是否有模仿者浑水摸鱼——但至少这个月以来，这样死亡的少年已经超过两位了，这不符合这么多年的案发频率，肯定是有什么在刺激他，如果不尽快处理掉这个疯子，没有人知道本月是否会出现第三位受害人。”

他们是在和时间与人命赛跑。

“你需要我做什么。”宿海集果然和他想得一样应得干脆，明石龙吾稍稍减轻了点压力，有了宿海集和他的协助人后，他对这些陈年旧案的信息搜查会快速和真实很多。

“首先我需要这二十年来的死亡名单，只要十六岁的男性，其它细节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记得看。”啪嗒，在宿海集追问前参事官就已经挂断了电话，他其实已经在办公室里熬完了通宵，然而还有大把调度指挥工作需要他。

宿海集完全清醒了过来，快六点的东京窗外还是昏黑一片，夜越来越长，家里只有电脑屏幕上荧荧的光照在他脸上，连带着被他从政府数据库内调出的名单。一连串的死亡，各种各样的方式，每一个字符组成的名字背后，都是一条消失的生命。

小仓真太郎。

诸伏景光。

藤原幸弘。

中尾龙之介。

松田阵平。

松永贵之。

……

他的目光掠过了一个又一个名字，如此多的死亡铺天盖地而来，十六岁意气风发的人生终结于此，仓促地像夭折，如果他们顺利地活过了死亡的那一天，结局是否会更幸福呢……还是更悲惨？

********

然而接了明石龙吾的任务不代表他可以抛下自己原本就订好的计划，所以晚上到了自鸣钟连敲九下的时候，他还是准点地如约而至，用钥匙打开了松雪幽别墅的门：“幽？”

别墅的主人没有出面，声音从二楼远远地传来：“在书房，你自己直接过来——”反正宿海集和松雪幽这个主人一样熟悉这栋别墅的构造，他从读大学的时候就一直住在这了，而后来等他当了宿海集的协助人，他们接头交接情报的地点还是在这里。

“你在忙啊……最新的小说稿还没给编辑吗？”宿海集瞧了眼松雪幽的屏幕后就挪开了目光，其实看金发青年苦大仇深的样子他就知道松雪幽在忙什么了，作为一个差点进研究所的标准理科生，他对这种玄妙的艺术创作饱含敬畏。

“……高摫和你一样在催了。”松雪幽看起来身心俱疲，见他来了后干脆眼不见为净地叉了文档，随手打开情报库，这个月更新的部分已经被他整理出来，“仅东京一座城市的情报量也已经够惊人了啊——说真的，集你不考虑再找几个协助人？”要不是他和宿海集的天赋都远超旁人，估计这些工作量没几个人能独自搞定。

而他的抱怨结果是被宿海集无语地瞥了一眼：“幽，协助人哪有那么好找，不仅至少要底子清白干净，不会背叛公安，还得要有相当程度的水平和天赋，两全之后还得对方愿意隐姓埋名地为国家效力。”这可不比买彩票中奖简单多少。

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是需要培养的……而做了六年卧底的他，已经不剩多少这种昂贵的东西了。

“那就让我来负责。”金发青年一蹬办公桌，电脑椅旋转着朝向窗外的万家灯火，宿海集看不清他的神色，“我一直在用情报贩子的身份活动，如果用发展下线的手段告诉他们我是公安，他们就会向我负责，即使背叛也只需要我来承担——”

“你这是违纪！”宿海集打断他挑战纪律的狂妄发言，“不用往这方面考虑了，松雪幽，给我转回来，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但我不同意，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没有下一回。”他认识了这家伙十六年，听声音也知道这家伙的认真和试探……整天徘徊在法律边缘，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我都已经挑选好对象了啊。”松雪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虽然知道没什么通过的可能性，他还是做完了全套计划，扳着指头试图做一下最后的努力，“最近接触到一位书迷就挺合适的，十八岁，东大法律系的在读生，对警校憧憬了很久，但还没完全下定决心以警察为职业，体能和智力的天赋都有……等再观察一会，调查完家庭和人际关系，我都打算试探他有没有当协助人的意愿了。”

宿海集头疼地看着这位朋友和弟弟的混合体朝他露出渴望的视线。

“好吧，好吧，我来观察，我自己的协助人好歹让我自己选吧？”公安先生难得投降一回，伸手朝辛苦的协助人晃了晃，“名字？”

“樱屋敷响。”松雪幽愉快地跟他击了个掌。

樱屋敷吗，樱花啊……宿海集瞟了眼窗外纷纷扬扬的樱吹雪，突然觉得，或许他真的会和这份工作有缘吧。

********

大量的情报还是需要公安和他的协助人花费大量的时间交接和讨论分析，再指定制定下一个月的计划——所以宿海集回到书店时已经超过了午夜十二点，这是个连怪谈都失效了的平常时刻，街道上除了路灯外只有几个窗口还亮着光，飞虫迟钝地撞击着灯罩。

但宿海集打开家门的那一刻，一切都不再平常。

窗框上印着隐约的痕迹，物件似乎有挪动差异，最显著的，是空气里隐隐残留的血腥味，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有一个带着血而来的人搜查了他的家里，而后又临时离开了。他不是专门来调查的，不然不至于这么拙劣地带着血——最有可能的是，那个人负伤后随意躲进了他家，又因为察觉到不对劲而随意检查了一下，最终因为某些原因，它又不得不尽快离开了。

如果不是他曾在泥惨会卧底的那六年，宿海集或许也不会对血腥味这么敏感，那是曾经游走在生与死界限的考验，称得上是一种职业病与后遗症。

但不管搜查他家的人是什么背景，来自于哪个势力，这间房子和楼下的书屋都不能要了啊……宿海集打起精神来重新检查了一遍房子，确保没有任何电子设备的残留或者信息的泄露，然后才开始思考今晚去哪睡。其实作为布尔盖的联络人后，他也不应该像修养时那样随意曝光于人前了，这个安全屋是迟早要换的。

那位不知名的侵入者也只是加了最后一把力。

不过等第二天挂上关店公告，被人投向不舍和遗憾的眼神时，宿海集还是会有点抱歉的，尤其是当这份惋惜来自少女和孩童时：“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嘛，又不是准备去地狱，只是回老家而已，你们都有我的电话号码，用不着这么紧张吧兰小姐？”他开了个玩笑，虽然这玩笑实际上还挺贴切。

“虽然有了电话，但人与人之间的缘还是很容易散的啊。”毛利兰罕见地叹了口气，搅了搅杯子里的饮料，阳光下玻璃杯折射着流动的光辉，“如果很久不联系的话，像对柯南这样的小孩子来说，忘记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哦，说不定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孩子们就真的把您忘记了呢。”

“怎么可能。”阴影里垂下眼喝饮料的男孩抗议了句，小腿晃得悠闲，“我的记忆力分明一向很好，不管多久，不管什么时候，哪怕死去的人我都记得哦。”

“那就多多联系吧？”端着餐盘的服务生笑着路过，放下三明治的同时附上了wink，“只要主动努力，就算从手里飞走的蝴蝶也能抓回来哦，不主动的人是找不回东西的——这可是安室先生的亲身经历。”

是的，只有把自己的东西抓在手里……人才能安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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