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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青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双金色的眼睛。
无法理解的东西,计算不出的概率,但奇迹就是这样的东西,他一把攥住那截毫无生命迹象的手腕,鹤见业平静地任他检查。世界上竟然有这种笑话,活着的人不存在心,死去的人拥有了灵魂,是谁想出来的离奇戏剧?
有什么脱离了掌控。属于梅卡尼科亚的部分在震颤,精妙的规划里,这是不被观测的结果,他的计划牵扯到太多的生命和死亡,任何失误都不应该被允许……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陷入了凝滞。
——不可把控的事件。
——是否需要修正?
一道铃声忽然打破了寂静,也让池青暂时摁下梅卡尼科亚的绝对理智,率先放弃对峙,滑开接通看了眼号码,是工藤新一:“什么事?”
工藤新一眨了眨眼,语气瞬间焦虑了起来:“等等,你那边出事了吗?你没上成飞机?那黄昏别馆的事怎么办,我来负责?”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池青这种毫无感情的声音,生硬得像刚出厂的人工智能。
“我没事。”不甚熟悉的少年音自然而然地转换过来,生动得仿佛恨不得仰天长叹,“但是你能不能别把我当核武器对待啊?我真的没有走到哪里都出事!还有你打过来到底想干什么来着?”
“啊,就是黄昏别馆和boss的事。”工藤新一没说你听起来可真像掩饰,“这个线路fbi保证会加密,应该没问题吧。”
“没关系,我早就叫幽给你的号码单独加密过了。”池青的声音很轻,话筒外偶尔传来同行乘客的闲聊,“至于乌丸莲耶的事,你是想先问我怎么知道乌丸莲耶会在那里,还是先问在那里之后我们要怎么干?”
“我两个都问。”名侦探当然不会被话术的隐形强制二选一骗到。他正坐在机场候机厅的贵宾室里,窗外灯火闪亮如白昼,不同于池青的易容加新干线,他走得光明正大,从成田机场直接转飞长野县的松本机场……如果放在过去,工藤新一的消息早就送上组织的案头了。
那只乌鸦,原来真的到了濒死的时候。
池青往空调风口底下凑了凑,冷风一瞬间醒神:“黄昏别馆是乌丸莲耶的老宅,准确的来说,那是乌丸家的祖宅,只不过等乌丸莲耶成为家主后被彻底翻修了,附近的山头只要仔细调查过,它们的实际所有权也属于乌丸家——所以对乌丸莲耶来说,那里既有纪念意义,也很安全。”当然根本性的证据是赤井务武的冒险和后续的种种亲身探查,时间掩埋了太多,表面上,那里只是被乌丸家废弃的老房子。
“最大也是最后的记忆储存中心,就在黄昏别馆。”
他似乎听到了命运的钟声摆荡。
“克隆人……”工藤新一凝视着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我们站在蜘蛛的网上,他绝对会比我们想象得更疯狂,你的保险措施是什么?”
“这就是秘密了。”池青坚持贯彻保密主义,曝光手段只会给自己找麻烦,他又不能明说明石龙吾和鹤见业都已经潜伏到了附近,“你只需要做一个侦探该做的事,当我们的钥匙,解开乌丸莲耶藏身的机密,各司其职,分工明确——接下来的逮捕和清算就交给那群大人吧。”
“别太紧张,名侦探。”列车扎进密林,浓郁的黑暗里,他这么保证,“我们已经熬过了长夜,现在只需要等待太阳升起。”
我可以相信他吗。工藤新一独自一人坐在光明里,思考。结果不出所料。
——我当然信任着我的朋友。
“就算你这么说——”少年突然意识到什么,“今天是不是七月十一?”
那明天就是七月十二,池青的生日。然而明晚他们会在黄昏别馆相聚,没时间办一场朋友间的生日晚宴,白天也不可能有放松的时间,准备资料,研究路线,无数人的工作都寄托在他们身上,但不妨碍他现在预祝一声:
“生日快乐,池君。”
兰在东大里过得很开心,灰原在某个小岛上做喜欢的研究,阿笠博士还是老样子——但他们都无法接触到池青,曾经的聚会后或许只有他知道,只有他记得,只有他会说这句话。收不到这句话的话,谁知道后天的太阳升起时,没说的人和听不到的人会不会感到后悔。他已经犯下了足够多的错误,尝过了遗憾又遗憾的滋味。
“啊?”池青听上去茫然了一瞬,几乎恍然大悟,“啊,生日,是出生日期——抱歉,我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自己都没打算记。”鹤见业在旁边拍了拍他,有样学样地比了个生日快乐的口型,完全没体会到池青正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人性而头疼。
“你这家伙的常识还不如我。”被毛利兰抱怨过无数遍的名侦探吐槽,“这时候该说的是谢谢吧,说什么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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