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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迦站起身,跪的有点久,膝盖疼的厉害,起身的时候却尽量将自己依靠着云栈,不动声色躲开谢祈昀的搀扶。
谢祈昀没察觉,分外喜爱她这副柔弱的模样。
夜深了,晚风带来了春夜的微凉,沈南迦刚从鬼门关走一圈回来,身体虚的厉害,禁不住发着颤咳嗽了两声。
“夫人身子还没好?”谢祈昀突然体贴地问道。
他闻到了沈南迦身上淡淡的梨花香,更是触动了往日的情怀。
云栈差点没忍住翻白眼,嘟囔道:“九死一生之难,哪能好得这麽快。”
她的音量不大不小,堪堪让谢祈昀听了个明白,或许是顾及到了那个逝去的孩子,他看向沈南迦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心疼。
此时堂中衆人都眼看着小夫妻这般恩爱模样,除了小辈四房夫人向来处事事不关己,其馀皆是神色各异。
一家之主发话了,谢老夫人即使心里不快,也自是不会驳谢祈昀的面子。
四婶吴氏最先按捺不住,“这事光听一个下人说的……”
眼看着她不罢休,沈南迦也干脆把那蒋氏的招式用了个极致,两眼一翻直接昏在了谢祈昀的怀里。
“南迦!”谢祈昀着急了,眉间染上些担忧,也不听说话的是谁,说了些什麽,拦腰抱起沈南迦,迈着长腿便回了焕清堂。
沈南迦躺在榻上,面无绯色,谢祈昀蹙着眉,细心的给她盖好被子,指尖细细在她憔悴的颊侧摸索。
娇弱的人儿瘦的有些脱了相,刚才抱她回来的路上,也是轻到几乎没什麽重量。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好好看过自己的妻子了,甚至有些忘了,她是什麽时候变得这样憔悴的。
“你们是怎麽伺候的,都这麽久了,夫人的身子怎麽还是没好。”谢祈昀难得在焕清堂生这样的气。
屋子里的丫鬟跪了一地,领头的女使推脱道:“奴婢们哪敢怠慢,只是夫人身子弱,郎中开的药都是每日喝着的,却一直不见好啊。”
云栈闻言攥紧了手,狠狠的剜了说话那人一眼。
她家小姐自幼习武,从小连大病都没生过几次,哪里会体弱,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最是会见风使舵。
云栈阴阳道:“既是你们用心伺候了,那便是郎中的药都不管用了?”
“侯爷不如再找个郎中来看看,最好是宫里的太医,若是留下病根子了可怎麽是好。”
谢祈昀眸色微沉,避而不答云栈的话。
门外的小厮匆匆进来递话。
“侯爷,蒋娘子醒了,身子不适的厉害,想请您过去瞧瞧。”
一提到蒋氏,谢祈昀的眉头稍松了松,“知道了,我过去看看,你们都好好伺候夫人,夫人身体不好,你们也别想好过!”
他扬袖而去,眉间已经不见刚才的深情。
谢祈昀离开焕清堂,擦肩而过门前的小厮,觉得眼生又退回步子询问道:“你是焕清堂的?怎麽以前没见过?”
那人低着头,“小的是新来的,才当差没几日。”
身旁的盛子道:“这几日府里新换了批人,老夫人安排的,各院都有。”
谢祈昀这才点了点头,收起审视的目光离去。
他前脚刚离开院子,沈南迦後脚就醒了,给云栈递了眼色,让她赶其他的人出去。
“这侯爷也真是的,原本还多心疼小姐的,一听到那个蒋氏就鬼迷心窍了。”
沈南迦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他哪里是心疼我,不过是一时兴起,又想表示表示心中的愧疚。”
云栈抿着嘴,想安慰沈南迦却又不知道说什麽。
“我脸上是有什麽东西吗?你盯着我做什麽?”沈南迦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
“没有,我只是觉得小姐你好像变了。”
看她这小小年纪却一脸深重的模样,沈南迦没忍住笑起来,擡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是吗?哪里变了?”
云栈认真想了想,“我说不上来。只是以前若是侯爷这样对小姐讲话,小姐你会很开心的,而且,小姐以前不是最讨厌这样扭捏委屈的吗?”
沈南迦晃了晃神,是吗?原来自己以前是这样的吗?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她轻叹一口气,“都过去了,以後不会了。”
她对谢祈昀的心,应该是已经死了。
“我让你留心院子里的人怎麽样了?”沈南迦岔开话题。
云栈伏在床前揉捏着沈南迦的膝盖,“我仔细盯过了,各院的眼线都有,按照小姐的吩咐,都给他们安排了重要的活。”
沈南迦闭目养神,淡淡“嗯”了一声。
她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只带了一直在身边伺候的云栈和日初如意三个丫鬟,这麽多年拿不到管家权,这个院子早就被明里暗里塞成了筛子,而她却始终被蒙在鼓里。
“有个叫木青的小厮,干活挺老实,也从来不跟他们扎堆儿,我观察了几日,不像是哪家的。”
“再多留心看看,若是能用就多给点银钱打点,”沈南迦道,“最近各院都安排了新人,就借着这个机会把二哥哥的人换进去,小心点。”
云栈点点头,“是,小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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