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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仙蓉哪里从别人口中听过这样下流的话,虽是个女子说的,可也顿时间羞的像是熟透了般,她低着头,眼神下意识瞟到不远处的谢祈闵。
他看上去是在听谢祈昀说话,实则眼神就没离开过叫人调侃害羞的小妻子,看得出神,现下这麽匆匆一对上视线,顾仙蓉更是坐立不安,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反观罪魁祸首沈南迦,正幸灾乐祸笑得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云栈快步从外而来,在她耳边耳语一句。
“小姐,那边已经遇上了。”
沈南迦稍微收了收笑,把企图将自己藏起来的顾仙蓉拉过来,低声道:“想不想看热闹?”
“啊?”顾仙蓉不解。
“想看热闹等下就带上你家夫君跟过来。”
顾仙蓉一头雾水,还没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便见沈南迦起身,去到谢祈昀跟前。
“侯爷,花园里的荷花正开得艳呢,平日里侯爷忙于公务没空赏玩,不如今日妾身陪侯爷去赏赏?”
酒意作用下,谢祈昀看沈南迦的眼神有些散,迎着不那麽刺眼的阳光,配上她的笑容,只觉得她此刻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也好,正好我也坐的有些乏了。”
他答应了沈南迦的建议,起身向外,走了几步又冲谢祈闵招招手,“阿闵也一同去吧。”
花园——
水波潋滟,荷香阵阵,清风微拂柳,荷塘旁的树荫之下,一袭紫衣凭栏,眺望着湖中荷莲出神。
她面上化着京城最时兴的彩娥妆,唇侧朱痣,眼尾红妆上挑,眉心一朵并蒂莲。本该是风情万种,可她眉间却流露着淡淡的愁色。
“你便是阮素?”
这一声询问带着些怒意,闻言那湖边的女子转身。
阮素回身对上一女子,着彩粉织锦缎,簪金银玉饰,丹凤眼挑起,扬着下颌,甚是傲慢。
瞧着这身打扮,倒像是个什麽得宠的侍妾,她俯了俯身,“是。”
蒋依媛的眼神肆意在阮素身上从上到下打量,越看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冷笑道:“还真是一副好皮相。”
五日前,她在谢祈昀书房里不小心发现了几封信。
前几封有来有回,写的是情投意合,後几封便成了单件,字字句句都是思念之苦。
谢祈昀的自己她是识得的,可另一个隽秀的字迹却从未见过,而且,信上的阮阮思卿叫她越看越眼红。
她从小就被卖去各种人家做丫鬟,运气好才卖到了侯府被老夫人留在了身边,日子安稳下来时早就过了什麽读书识字的年纪。
唯有的一些学问还是老夫人不想她和谢祈昀的差距太大,才强制她速成学习的。
谢祈昀不喜沈南迦是因为他总觉得沈家是兵鲁子,与风雅毫不沾边,所以她才能有可趁之机。
可在见到那些信件之後,她多方打听,知道了这位阮行首的才女之名。
一个相貌出衆又才情横溢的女人,足够吸引谢祈昀了。
“就凭你这副勾栏模样,也想着勾引侯爷?”
阮素顿时间明了为何来者对自己的恶意如此之大,她垂着眸,不想与她争辩什麽,只是漠然道:“这位娘子,奴与侯爷只不过是萍水之缘,谈不上你说的这些。”
“萍水之缘?”蒋依媛怒目圆瞪,“那那些阮阮思卿,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是说来给谁听的?”
信里写的是痴男怨女的情愫,如今倒是什麽都不承认了。
她就算是再无知也看出来了,谢祈昀时常不在侯府的那段日子里,都是去和这个女人谈风花雪月去了。
阮素只是在听到信件里的内容时才擡了擡眼皮,似是有些诧异,但很快又再次垂眸,冷漠以待。
这副样子像极了曾经傲骨不肯折的沈南迦,如同一根刺般落在了蒋依媛的眼里。
她怒极,指手顿脚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整个侯府最得侯爷恩宠的人,即便是正室大娘子都要让我几分,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进平津侯府的门!侯府也是段段不可能让一个勾栏女子进门的!”
阮素终是笑了笑,可嘴角的弧度轻蔑,更像是自嘲。
她俯身行礼,“娘子,你误会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未想要过攀登侯府。我还赶着去前厅献奏,还请你让我过去。”
“献奏?”蒋依媛讥笑,“你还想着献奏?怕是等不及了要去狐媚惑主吧。”
想到方才园厅里奏过的舞乐声,她便心烦意乱,谢祈昀已经见过她了,他竟是已经不满足在外面玩乐,如今都把人带回来了。
怕是过不了多少时日,她就要向这麽个贱籍的女人低头了。
她心头涌上些不可言说的念头,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断了这种可能。
阮素甚至一个字都不愿再同她多说,经过她身边离开。
“不许走!”蒋依媛抓着她的手腕将人拉了回来,随後擡手就是一巴掌落在阮素的脸颊上。
“你别想……”
警告的话还未说完,身後便响起了一声震怒。
“你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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