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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甚尔已经出差半个月了。
这些天,晓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碌着,按照分班表,准时准点地上班,不时参加各种病例研讨会?,主刀完成了?数台复杂艰难的手术,也将不少长久住院的熟悉面孔健康地送出了?院。
当然,在与死神的搏斗中,战绩有输有赢,但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沉痛的心情不会阻碍她走向下一台手术的步伐,也不会?动摇她落下?的手术刀。
可当她脱下白大褂……
“我回来啦。”
打开客厅的灯,昏暗的空间瞬间被点亮,无人应答的话?语静悄悄地落在了?空荡的餐桌上,水槽里还放着今早没来得及清洗的餐具。
拖着疲惫的身躯将自己摔进?沙发?里,晓侧身躺倒,闭上双眼,一动都不想动。
耳边除了?自己的呼吸,什么都听不到。
好安静啊……晓抬手打开空调,风呼呼吹起的声音总算让整个空间有了?些许熟悉的响动。
其实寂寞不是在一瞬间占据上风的。
一人份的碗筷总比两个人的要好洗,独占整张床的睡眠总是更加自在,花园里少了?叮叮咚咚的噪音,沉浸在书籍里的时候也不用担心会?被突然打扰……
家里少了?一个活动对象,所有的一切自然也不会?再出现意料之外。早上的鞋子倾倒了?,晚上也依旧如此?,厨房里的厨具落在了?灶台上,下?班了?也不会?改变位置。
秩序变得更容易,但生活却?仿佛变成了?冰冷的流水线,心也随之渐渐空落了?下?来。
一个人的晚餐比两个人的落寞,少了?另一个人的床铺总是在半夜突然窜进?一阵凉风,阁楼放着的半成品衣柜渐渐落上了?灰,睡前放下?的书也没了?能够分享的对象……
大海深处,甚至连电波都难以到达。
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晓面部朝下?,看不清表情?。
好饿……
随便泡个泡面吧。
第二天,正是千鹤做手术的日子。
担心她害怕,晓早早就来到病床前,柔声安慰道:“别害怕,睡一觉就好了?。”
千鹤已经换好了?手术服,闻言只摇头,面上一点都看不出孩童该有的惊慌与无措,“我不害怕。”
晓只当她已经习惯,心中更加怜爱。
为了?千鹤的手术,离离子特地从孤儿?院赶来,与爱子一同陪伴在床边。
“没事的,千鹤酱。”爱子紧紧握住千鹤的手,“晓超级厉害。等你醒过来,我就带你去游乐园玩!”
离离子也点头,她的双眼依旧被白巾缠绕,却?一点看不出异样,“大家都等你回去。”
所有程序都检查完毕,手术马上开始。
眼见着手术室的红灯亮起,离离子坐在一旁的椅凳上,朝爱子淡淡道:“店里还需要忙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行。”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维修,酒吧终于要重?新开张了?,为了?重?新吸引客户,他们准备了?不少活动,这个时候鬼塚和甚尔又不在,店里正是缺人的时候。
“还早着呢。”相比于离离子的淡然,爱子担忧得根本坐不住,不时来回走动,“我再陪你待一会?儿?。”
离离子闻言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渐渐的住院部也热闹了?起来,有不少吃了?早餐的病患在走廊间来回走动聊天,也有满面愁容的病人坐在轮椅上,被家属从医生办公室推了?出来,手上拿着一袋袋的检查资料。
然而手术区却?依旧冷清安静,没有人愿意靠近这块地方,仿佛这里是地狱的一角,头顶上全是倒挂的镰刀。
又快走了?几?步,爱子终究还是在椅凳上坐了?下?来。
“还要多久啊。”她拧了?拧手指,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才刚过去不到十分钟。”离离子冷淡道,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忽然一震,扭头看向爱子,“你为何如此?坐立难安?”
“那当然是因?为千鹤酱……”话?音在不存在的逼视中逐渐消失,爱子猛然回过神,尖叫出声,“难道——!”
离离子当即扑上前去,迅速将其压倒,堵住了?她的嘴。
“安静。”离离子面色凛然。
被捂住嘴的爱子惊慌失措地摇头,又慌忙点头。
见她已领悟,离离子松开手,重?新坐直身体。
爱子战战兢兢地靠着离离子坐好,眼泪当即就要落下?,“难道说是千鹤酱她……”
“不是千鹤。”离离子扭头,不存在的视线从手术室门口缓缓上移,又顺势向外头滑落。
半晌后,她皱了?皱眉头,“不对劲。”
窗外明亮的阳光仿佛一如平常,但仔细一看,整个医院却?又好像被一个巨大的半透明黑影所笼罩,朦胧间,视线暗沉了?下?来,空气中不知何时泛起凉意,令人汗毛竖起。
“哪里不对劲?”爱子擦干眼泪,环顾四周,意识到千鹤没事之后,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闭眼认真感受。
淡淡的咒力从她的身上缓缓升腾而起。
术式,祸灵感应,能够预警未来一段时间内发?生的灾祸,以咒术师本人的立场为准——也就是说,只有对爱子有害的灾祸即将发?生时,这个术式才有可能会?被触发?。
这种可能是单向的,也就是说,爱子遇险时,术式不一定会?启动,但每当术式被触发?时,无一例外,爱子都将流血。
无非是轻是重?的区别。
能够预警未来、预见未来的术式,即使是只能以施咒者为中心,也足够惊世骇俗,然而可惜的是,这是一个罕见的被动型术式,除了?稳定性不高以外,拓展性也很低,即便是爱子本人也无法控制,也没有办法将其修炼,成长,扩大预测范围和精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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