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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村新藏大抵永远不会知道他和眼前人对这种闹剧有同样的评价了。
他声音嘶哑,却很坚定:“你是,故意的吧。”
“哈哈~”散兵眯起眼眸,唇角上翘起恶劣的弧度,他靠在铸造台上,面对着漏风的墙壁扬了扬下巴,“总不会有人真的觉得这种脆弱的东西能提供什麽隐私吧。”
“我可是好心给了你互诉衷肠的机会啊,只可惜,你不曾抓住而已。”
中村新藏後退了两步,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疲惫的闭上了眼。他手中的信纸突然无火自燃,火舌一点点蔓延上他的指尖,舔舐着他的手掌,顺着手臂蜿蜒而上,在他的躯体上绽放出一朵寂静的花。
而他只是疲惫的闭着眼,就好像那些年写下又被撕成碎片沉在河底的碎屑,安静的不发出一声声响。能强装出那麽久的少年模样对他来说已经足够艰辛了,对他来说被悔恨的野兽撕扯才是常态。
还是没能说出口啊。他想到。不是一见面就想好了吗,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即使得不到原谅,也该说出口的。
……
“这算是结束了吗?”
奴良鲤伴注视着最後一抹火光暗淡下去最後归于虚无,随後整个屋子也随之化为了一片浓雾,不知何处吹来一阵微风,毫不费力将它们轻轻吹散,几个呼吸间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散兵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绿叶,盎然生长着的草叶挺拔的站立着,完全看不出刚刚上面曾有过一栋房屋。
“大概是吧。……到底是梦里,不需要遵循什麽逻辑。”
他伸手折了一片叶子放在鼻尖,清新的草木香气传来,在这种地方见到这麽正常的事情,反而让他觉得不正常起来。
散兵随手扔下草叶,他看向奴良鲤伴,挑了挑眉,“怎麽,你看起来有很多想说的?”
“唔……如果说没什麽感想才奇怪吧。”奴良鲤伴耸了耸肩,等散兵走过来时与他并肩一同走向火堆,期间他侧过眼眸,“你呢,你有什麽看法吗?”
“我?要我说的话——很有趣吧,一点点轻微的风波,就会造成截然不同的结果……呵呵,情感这种东西就是脆弱在这种地方啊。”散兵短暂思索了一下便给予出了自己的答案。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接下来恐怕也都是和这件事如出一辙的怨憎吧。”
“所以信任才是这样弥足珍贵的东西啊。”奴良鲤伴忍不住感叹,他身上承担着无数的信任,纵使一直明白这是无价的东西,但只有反例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才会更加清楚这是多麽珍贵的东西。
“言语也是,只希望靠别人理解自己的想法是不现实的。”奴良鲤伴想到了那封信,“也许早些说出来,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吧。”
“倒不如说,如果坦率一些一开始就不会有这件事的‘起点’。”散兵嗤笑出声,“人们总是在该畏首畏尾的时候勇气太盛,又在该一往直前的时候畏缩不前起来,到了最後反而才开始後悔。”
奴良鲤伴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诶呀……的确,如果总是想要等待一个最佳时机的话,恐怕只会错失良机吧。”
“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一个很无聊的想法……不然既然说到坦率了,你也问了我的想法。”散兵蹲在坐垫前,背对着奴良鲤伴,蜡烛上的火光在他的眼眸中跃动着,“……我有些想喝茶了。”
看到铸造室时那些记忆便抑制不住的上浮,若说半分触动也没有,自然是自欺欺人。
奴良鲤伴没错过他声音中与往昔不同的情感,上前握住他的手,注视着被火光映衬的更加红润的脸颊,弯了弯眼眸,“老爹有不少藏品呢,反正放着也是放着——等我们醒了就挨个尝尝。”
“呵,届时你不会连累的我也绕着江户被追杀吧。”散兵哼笑了一声,“熄灭了一支蜡烛,看来这样无聊的闹剧还有两场。”
“如果老爹真的看不惯我,也只会把我扔到别的地方‘磨练’吧。”奴良鲤伴故作认真地分析了一番。“倒也不错,不同的地方,就算是水都会有不一样的滋味儿吧?”
“如果老爹真的这麽干了,怎麽想这件事都是赚双倍的事情嘛。”
散兵站起身,没松开的手自然也把奴良鲤伴拉了起来,“那就醒了之後再想吧,现在的话,该去邀请第二场的演员登场了。”
他看向铸造屋旁边的房子,在邻居消失之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那是一个长条形的房舍,内部的空间估计很宽敞,看起来并不像是民居,门口挂着的一个大牌匾也证明着这一点。
“看来这次的人不少呢,如果这样的话,刚刚的办法可就不能再来一次了。”奴良鲤伴遗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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