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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阳又重新为楚平安排了住处,可楚平就算躺到了舒适的大床上,心里也还在想着黎阳的话。他总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晚上连睡都睡不着。
夜里,楚平睁着眼睛看着床顶,自语道:“不会吧,小师叔看上去冷心冷情的,不像是会结道侣的样子呀。”
说完,楚平又翻了个身,否定了自己刚刚的说法道:“黎阳说得也不一定对,他不也是猜的吗?”
可话又说回来了,黎阳的脑子向来比楚平要好,楚平要是不信黎阳的话,靠自己悟,怕是猴年马月也不一定能把这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弄清楚。
楚平感到有些迟疑:“可要是真的呢?那我到底是装作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呢?”
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大的秘密的楚平感觉到十分苦恼,他自言自语了一个晚上,也没得出什么结论来。第二天天色刚刚亮起时,楚平便挠着头徘徊在了自己曾经的房门前。
“我要不然还是问问薛师兄吧,找他确认,总比我自己一个人瞎猜得好。大不了就是挨一顿骂。”直肠子的楚平如是想到。
打定了主意之后,楚平便走上前去打算敲房门。谁知道他的手还没有放到房门上,房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
出来的人是衣冠整齐的徐白。
楚平看看徐白的时候愣了一瞬,然后便规规矩矩的弯腰作揖,打招呼道:“小,小师叔。”
楚平虽然笨,但起码的逻辑还是有的,昨晚这房间明明是叫薛师兄抢了去,可今天开门的分明是徐白,那么——
楚平觉得自己的脑子里跑过了千军万马,他满脑子都是问题:“小师叔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那薛师兄呢?薛师兄还在吗?如果薛师兄还在的话,那他们俩……昨晚……这……啊?”
楚平的心中千回百转,连话都说不清了:“小,小师叔,你怎么——”
与手足无措的楚平相比,徐白就完全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神情冷淡地朝着楚平点了点头,然后十分平常地询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楚平的脑子里一团浆糊,这种时候也不晓得该如何委婉了,据实以告道:“我想找薛师兄。”
听了楚平的询问,徐白下意识地微微侧了侧身子,望了房间里一眼,而后说道:“他还在睡觉。”他这样的反应,便是彻底坐实了昨晚他与薛野确实是两人共处一室的。
但徐白那光明磊落的神情,又显得特别正经,完全不像是干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
楚平只觉得自己脑袋里那团浆糊,就像是又被徐白的这一举动给猛烈地搅动了一下似的,变得更加混乱,更加粘稠。一时之间,楚平变得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楚平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接着说话的时候,徐白倒是先开了口,他问楚平:“你找薛野有什么事吗?”
“我……”楚平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有些事情不明白,想请教一下薛师兄。”
徐白听了这话,看了楚平一眼,道:“你哪里不明白。”听徐白的语气,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想代替薛野解答楚平的疑问。
其实关于楚平内心的疑问,不管是问薛野还是问徐白都是一样的。但许是徐白天资过高,在同辈人中出类拔萃的关系,楚平对他也天生便有些畏惧之感,不敢什么话都同他说。再加上徐白看上去实在是太正经,终日里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楚平总觉得自己要是真的问了徐白一句“是不是同薛师兄双修了”,就好似是无礼地亵渎了他一般。
想到这里,楚平在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末了,还是摸了摸后脑勺,目光游移地说道:“算了,既然师兄还没醒,我便等他醒了再来吧。”说完,也不等徐白答复,楚平立刻便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而站在门口的徐白,看着楚平那仓皇逃离的背影,心中也默默地将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反应猜了个大概。徐白沉默不语,而后,他关好了房门,打算先去找黎阳问上一些事情。
晌午之后,楚平见时机成熟,再次偷偷摸摸的摸回自己曾经的房间门口。
房门大开着,徐白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楚平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朝房间里望,看见薛野正坐在桌边,有气无力地吃着葡萄。
当然,那东西实际不是葡萄,只是长得像葡萄,实际上是从渊城特产的灵果,极其难以保存,到了中州更是价值好几百个灵石一颗。
看见薛野的那一刹那,楚平就像是看见了离别已久的亲人一样,大喊道:“薛师兄。”
薛野的一颗灵果正剥到一半,听见声音便朝楚平看去,问道:“干嘛?”问完也不管楚平,复又专心剥起了自己的灵果,嘴里还询问着,“吃不吃,是从渊城培育的灵果,对修行有益的。”
楚平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桌前,压低了声音询问道:“黎阳说你和小师叔结成道侣了。”
楚平问这话的时候,薛野刚把剥好的灵果放进了嘴里,才要吞下去,瞬间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被那颗灵果给噎死,不住地咳嗽着:“咳咳!咳咳!”
楚平见状,赶紧给他拍背顺气。
薛野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却不敢直视楚平那双诚恳的眼睛,只是状似不经意地又拿起了一颗葡萄,略有些心虚的盯着手上的灵果,一边剥一边说道:“你别听黎阳瞎说,没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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