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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曼努埃尔为她选的的确是峰好骆驼。
白色巨兽在背後稳稳跪坐,将人类牢牢地护住,任由狂风拍击身体一侧。它脖子弓向背面,鬃毛随着风抖动,四肢看起来就像被截断了一样。
詹妮弗颇为艳羡地看着这头睫毛逆天的怪兽,它甚至能在沙暴中睁着眼睛,而她眼前一片昏暗,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有肆虐的黄沙。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到一些异常。
似乎有什麽东西正在风中移动。
会是野兽吗?还是刚才跑掉的骆驼?
詹妮弗小心地翻转身,用手遮挡着朝驼背後方看去。
这个动作让她暴露在沙暴中,迎面吹来的风沙穿过指缝,穿过头巾的孔洞,穿过长长的睫毛,打得眼角流出了生理性泪水。
可她没空去管眼睛的痛楚,她所有的心神都被狂风中的影子占据了。
那是一个人!
一个毫无遮挡的人!
他沉默地站在肆虐的风暴里,任由漫天飞沙走石击打在厚重的战甲上,背後的两根系带在狂风中如游蛇般四下翻飞。能将半个沙漠倾覆的天灾在他面前仿佛不值一提,那人连身躯都没动一下,只有头盔在小幅度地移转。
詹妮弗看不到他的眼睛,但她猜测他应该在寻找什麽东西。
恰在此时,一头惊慌的骆驼从他身边奔过。不见男人怎麽活动,不见他抽刀,也不见他归刀入鞘,只看到骆驼粗壮的脖子从中部整整齐齐地断成两截,在脑袋落地後,血才开始疯狂地喷涌。
詹妮弗松开了握缰绳的手,转而握住了刀。
头盔缓慢地转动着——转动着——忽然,那男人朝前走了两步。
“!”
詹妮弗猛吸一口气。
就在她心跳过速之前,乌卡必出现在了他前进的路上。
这名不知身份的秘密警察同样站在风中,面前挡着一面蓝紫色的透明等身盾牌,为他遮挡开了所有的风沙。光盾似乎是从中部发出的,詹妮弗用相机拉近距离,这才勉强辨认出乌卡必手腕上佩戴着一副串珠手镯。
这种手镯样式不知怎的有点眼熟。
穿着战甲的男人先是一愣,旋即将一把长刀从背後抽出,在空中懒洋洋地挥了挥。他的动作一定是给了乌卡必极大的压力,秘密警察立刻从腰背上掏出了一把方形的枪,枪口和任何已知的枪都不同,还冒着蓝色的荧光。
詹妮弗:“......”
在她被阵阵无语侵袭的时候,这两个男人已经开始战斗起来。
乌卡必很显然不是对方的对手,甫一照面就被一脚踹飞得老远,但他的手镯和身上各式各样的武器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质做的,竟然能辅助他和对方勉强打个平手。
几息之後,那男人将乌卡必一拳击倒,手中长刀险而又险地劈到了他的脸边上。秘密警察被这一击惊出了冷汗,下意识地擡起手臂一挡。他的护臂比枪械更精妙,竟毫不费力地将神秘人的战刀折成了两半。
男人将断刀丢在沙地上,单臂一振,取出了一把护手长剑。而他另一手回转到腰间拔出一把个人防卫武器,赫然是架MP7冲锋枪。
现在场面就有点可笑了。
他们正处在非洲的撒哈拉大沙漠,一个原始得不能再原始的地方,而她,戴维斯小姐,以一种原始的方式躲在骆驼背後,看着两个古怪的男人拿着十分现代化的武器在捉对厮杀。
後来围上来的胡狼们被神秘人扫射一空,他步步紧逼,乌卡必节节败退,满身的後现代武器也无法使他反败为胜,最後甚至被远远地击飞到白骆驼附近,带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神秘人踩着风沙越过白骆驼。
他低下头,她擡起头。
千分之一秒间,詹妮弗正对上了他异色的面甲,和面甲豁口处露出来的蓝眼睛。
真见鬼,这年头穿奇装异服的人连沙子吹脸都不用眯眼睛。
“离她远点!”乌卡必勃然大怒。
“很好,你还活着。”神秘人对着詹妮弗点了点头,接着他缓缓地转过身去,缓缓地解下了背後背着的两把大枪之一。“而你很快就不会再活着了,小猫咪。”
詹妮弗:“......”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险些笑出声来。
这个称呼显然是两方都能意会的且带着些侮辱性的名号,因为乌卡必立刻沉下面容,同样从身上取出了两个看着十分危险的拳套——就好像他们俩都是浑身上下挂满武器的成年人版哆啦A梦一样。
两个男人在沙暴中对峙,商队的保护者都被屠杀殆尽,而寻常商人则捂住脑袋瑟瑟发抖,连曼努埃尔都不敢轻易吭声。
詹妮弗事情会向什麽方向发展,直到半分钟後,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退後,丧钟。”
神秘人发出一声嗤笑,调转枪口;乌卡必脸上的神色羞愤欲死;而詹妮弗——詹妮弗猛地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在这第三个方向,站着第三个不惧风沙的人。
一个奇装异服的丶浑身漆黑的丶顶着猫耳朵的男人。
好家夥,她幽幽地想,这年头不仅雇佣兵是批发生産,连黑衣猫耳控都是批发生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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