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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回答了,但他眉头还皱着,“我下巴怎麽了?”
他摸了摸下巴,那儿贴了透明创口贴。
“醉了之後你磕到了椅子。”祖唤说出了提前想好的答案。
这个回答还算合理,旋即秋臻又问:“我怎麽上来的?”
他好像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语气中透着冷淡的审讯意味,将祖唤视作了会伺机而发的猎物。
祖唤皱着眉,摸了摸脖子,那儿被秋臻捏过,还隐隐发痛。
“轮椅,我将你推上来的,随後我就叫来了随队医生……还有什麽问题吗?”他的语气不算太好。
坐在床上的那个人有一副让人一眼看见就忘不掉的好皮囊,可偏偏胸口底下装着的却是一颗坚硬的心,他让你念念不忘,却又让你深知绝无可能。
祖唤气他,更气自己。可是感情里哪有应不应该,动心的那个人须知後果自负,所有的情绪他得自己消化。
幸好他在这方面有着不错的天赋,出去绕着米西亚大街走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天色从灰白变成墨蓝。
他独自乘车去了音乐大厅。
这是州级盛会,除了当地官员,便是一些上流社会的人物,他们穿着正式,举止优雅,嘴角的弧度似乎都有专门的标准。
所以一袭黑色长款羽绒服打扮的祖唤刚踏进大厅时,引来了不少目光。
但他全不在意,顺利找到第一排印有他名字的座位後,他才脱下外套,露出了里面穿着的西装,衆人才暗暗松了口气,好似这场合总算是维持了它该有的和谐。
盛会开始,秋臻和伊万登场,伊万身穿白裙坐在钢琴前,优雅动人,秋臻则更靠近席间,头顶的那束光在他身上聚拢,恰到好处。
先是钢琴声响起,随後才是小提琴。
秋臻敛着眸,动作优雅到让人忘记了他还坐在轮椅上。这是祖唤第二次听这首曲子,可他依然听得沉醉。
以至于忘记了白天被秋臻当做犯人一般地审问。十多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比如秋臻的脾气,但只要他拿起琴弓丶挽过琴弦,他就和十七岁时没什麽两样。
他永远会被舞台上的秋臻所打动。
一曲结束,全场先是一致地静默,随後便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直到秋臻他们离开,这掌声才渐渐停歇。
显然,全场也被打动了。
祖唤是准备听完秋臻的曲子就离开的,他在外面逛了几个小时,身上的雪化掉浸润了衣服,头发也湿漉漉的,他想早点回酒店休息。
但後面那两个男人低声交谈的内容令他有些不爽。其中一个男人先是用当地语言评论了番伊万的身材。
另一个当即回了一句:“秋臻也很不错,尽管他坐在轮椅上,不过这不是更加有趣吗?毫无抵挡能力。”
他们调笑着说着更让人厌恶的话,笑声话语里都有暗示。
祖唤皱紧眉头,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拳头越捏越紧。
他很有耐心,一直到等到三个小时後,他穿好外套扣上帽子,尾随那两个外国男人出去。
两个男人在街口的小车旁停下,没有着急离开,拿出烟点燃,满足地深吸了一口,聊起工作丶股市。
他们衣冠楚楚,绅士地和路过的人打招呼。
祖唤靠墙盯着他们,等街上的人渐渐都没了,等那两个男人的烟抽完了,他迈着大步朝他们走去。
先是客气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在他们疑惑对面究竟是谁时,祖唤的拳头已经呼上去了。
手被冻得发僵,他一拳一拳打在男人脸上,也感觉不到痛,直到另一个人从旁边偷袭,一拳打在他侧脸,他擦了擦嘴角的血。
冷笑着起身,他撂到地上那个後,朝另一个走去。
那个男人只当他是不要命的当地青年,一边往後退,一边支支吾吾地吼道:“你是谁?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为什麽要找我们的麻烦?”
他们全然没有了刚刚在大厅时的轻慢。
祖唤一言不发,攥紧他的衣领将其掼倒在地,一拳一拳地砸下去,直到胳膊酸了,他才松手,呼吸间全是看得见的白色雾气,他独留下躺在地上呼痛的男人,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右手手指关节磕出了血,全从指缝流到雪被上。他深吸一口气,冷空气吸进肺里,辛辣又刺激。
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夜晚,因为几句话他大打出手。
秋臻不知道,他也不需要他知晓。
祖唤一觉睡到了天亮,最终是被他爸妈打来的电话吵醒的,说是已经到机场了,让他速速前去迎接。
他想着先去跟秋臻说一声,结果才出酒店就被工作人员告知,秋臻昨夜乘转机回国了。
祖唤怅然地哦了一声,莫非是因为昨天下午醉酒的事,所以才匆匆离开的?
“根据秋先生的意思,我们已经帮您订好了晚上八点的机票,如果您去机场,酒店也会送您过去。”
秋臻没等他,却安排了後续的事,他意识到不对,问道:“他怎麽半夜离开?”
“好像是因为要做手术,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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