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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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第 88 章（第3页）

如今的玉娘，不再是只局限于打猎。她眼中有了大祁丶有了百姓丶有了山河，便再也不是只有他了。

她甚至还要劝说他将百姓放在最要紧的位置。

赵辅周只觉心底像是空了一块。

补不上了。

“当初若是不曾争夺皇位，或许玉娘也不会丢了。”可他当初愿意回京争夺皇位，却也是因为怕大祁亡国後，二人再不能携手共白首。

如今大祁未必会亡国，可他的玉娘却回不来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玉娘是从何时变的？只是觉得她来了西境後，似是就变了。

但却直到今日方才看明白，她是眼中有了大祁和百姓。

——他们之间再不是只有彼此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固执的坚持：“玉娘的事，比西境的事重要，比大祁的事重要。”

“相公日後是要做皇帝的，怎能说我的事比大祁的事重要？”

既是天子，便不能再只被困于儿女之情！

“相公在丹岵县时便说过，天下人若能各司其职，大祁便能安然无恙。皇帝的职，便是要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这便是相公口中的各司其职。”

她说的头头是道，又简单明了，毫无破绽可言，甚至还是赵辅周教她的。

他又一次笃定，他是真的将玉娘弄丢了。

心下酸涩苦楚无以复加，一股怅然若失的痛感蔓延至四肢，擡手抚着面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娇颜，喉间堵得厉害，“倘若为夫也能重生一次，定然不会争夺皇位。”

那样，至少他的玉娘不会丢。

“相公在胡言乱语什麽？你若不争夺皇位，大祁怎麽办？难道要交到昌王手里？”玉娘似是仍旧不懂他的难过，只知道大祁不能落在昌王手里。

“大祁怎麽办与我何干？”

赵辅周近乎是脱口而出，双臂将人揽入怀中，可即便是不断地将人往怀里摁，也还是觉得二人间相隔千山万水，“玉娘都丢了，我要江山有何用？”

-

直到入夜，玉娘吃了几杯酒早早歇息，赵辅周也不曾睡下，反倒是去买了两壶烈酒来，一人坐在小窗前，听着窗外的雨声饮酒。

玉娘睡意朦胧醒来时，便看见赵辅周正坐在小窗前，面前摆着两个酒壶，唯一点燃的烛火，被风吹的摇曳晃动。

忽明忽暗的烛火愈发衬得他背影落寞。

从赵辅周说将她弄丢以*7.7.z.l後，她不知说了多少次会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可显然也没用。

他还是十分难过。

玉娘侧着身子，单手撑着额角望向他的背影，“相公为何还不睡？”

闻声赵辅周侧过头，馀光望向床榻，“为夫在想，如何才能将玉娘找回来。”

可两壶酒下肚，却也更清醒的知道，玉娘回不到从前了，正如他也回不到从前一样。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和玉娘同进退。

他起身走近，躺在她身边，长臂将人捞入怀中。

耳边传来他胸口的砰砰声，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酒味，阵阵清风吹入屋内。

玉娘听见他说：“玉娘的事，比大祁的事要紧。”

他还是坚持这般说，就是不肯改。

玉娘也拿他没法子，索性由着他说去。

但停顿几息，他又道：“玉娘既然要我以百姓安居乐业为己任，我听玉娘的就是。可你不能要我将天下放在你前面，不能……”

无力到近乎乞求的口气，玉娘也不知这些事对他而言，怎麽倒像是比要他命还让他难以接受。

明明就该如此，不是吗？

横在後腰的手臂缓缓松开，他亦是拉开些距离，似要更清楚的看见她。

大掌抚上她的脸，背光下，玉娘不曾看见他眼尾染了红。

“玉娘，这天下不是我的。来日也只是暂时交给为夫，终究还会交给别人。”

“日後你我之间的子嗣，也不属于我。那不过是我二人的血脉而已，他们终究会是别人的，会与他人长相厮守。”

他低下头在她额头轻吻，少有的温柔，“可唯有你，是我的。”

世间万物变幻莫测，但有一点是不会变的——

至死，她都只能是他的。

所以天下事丶子嗣後代丶西境战事，于他而言都远不如她的事要紧。

“玉娘是我的，我自是要以玉娘的事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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