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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得比较早,”傅斯冕拿着一把铁铲一铲子下去,把泥土盖在露出来的根系上,声音混着雨水,入耳模糊不清,“反正也没事。”
周时轲觉得很魔幻,堂堂傅氏的老大搁他家院子里挖泥坑,还干得一脸理所当然。
“下午臣儿他们过来打麻将。”
周时轲突然说。
“你还没有和他们打过麻将。”他又说。
傅斯冕点头,“怎么了?”
“我想买辆车,傅斯冕,”周时轲翘起嘴角,算得比什么都精,“还差点钱。”
他怎么可能差钱,他就是要整杨上臣他们几个。
这点默契,傅斯冕和周时轲还是有的,毕竟这么多年了。
他将花苗扶正,一双眼睛过了水般的透亮湿润,“明白。”
“乖。”周时轲捏了捏他的脸,轻佻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举着伞跑了。
傅斯冕愣了一下,转而无奈地笑了。
-
到了快晚上,天擦黑,院子里都收拾干净了,周时旬和杨萧趁着休息过自己的二人世界去了,用他的话,他和杨萧年纪老了,喜欢清静。
于是他们就躲到一边去清静了。
方卡和权言先到了,方卡已经很久没见到周时轲了,一见到周时轲瞬间就把权言抛在了脑后,好在权言也已经习惯了,他在后头将伞递给阿姨,含蓄地说了谢谢。
杨上臣和宋安年后到,宋安年是单位的人,从小生长环境和成长线路也和他们这一群人不一样,一出现,立马就有一种与大家格格不入的严肃冷淡气质。
他穿着藏青色的薄高领毛衣,外边套同样深色的薄的长外套,眉眼清隽,透着一股不太好接近的疏离感,但还是看得出来他有一些紧张的。
反观杨上臣,在他旁边像只还没进化完成的猿类。
他向众人打了招呼,杨上臣拉着他挨着介绍,方卡很乖地叫宋安年小年哥哥,宋安年井不太清楚北城圈子里那些风声,他看着眼睛圆圆亮亮的方卡,心里还有些喜欢。
走到周时轲面前的时候,杨上臣拽着宋安年的手腕,“三儿,宋安年比你大,叫哥。”
周时轲:“......”他这辈子还没叫过除了周时旬和傅斯冕之外的人一声哥。
幸好这时候阿周冲了过来,阿周完全没有自己是一只杜宾是一只烈性犬的自觉,它对待客人就自动化身为金毛。
宋安年的注意力被阿周吸引走,宋家不让养宠物,他一直很想养一只狗。
阿姨端上茶来,问要不要准备一些零食。
周时轲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阿姨,我们都二十七八岁的人了,还吃零食呢?”
“把老头子上个月从别人那里薅来的茅台开两瓶。”周时轲摆摆手,他眼馋很久了,无奈周吉庆不让他开,也不太允许他喝酒,说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二十七八岁,应该开始养生喝枸杞茶了。
今天趁两位家长没在,周时轲给他开了。
杨上臣是经常打牌的人,方卡牌技一般,但权言技术不错,他之前在酒吧工作,不管是麻将还是骰子都经过培训。
唯一连麻将都没摸过的人就只有宋安年,而傅斯冕的牌技可以说是炉火纯青。
有时候进行一些商业性质的娱乐活动的时候,玩牌也是其中一种,有时候傅斯冕得赢,有时候得输,还得将输赢的火候给把握得刚刚好,所以他的排挤是他们之中最好的。
这点,除了周时轲,没人知道。
杨上臣第一次见周时轲不上桌子在旁边剥水果吃,他挽起袖子,觉得今天俨然是他的战场了,他冲宋安年挑眉,“学着点。”
宋安年还算给他面子,不言不语,他很敏感,敏感地觉得傅斯冕不显露水的模样,很棘手。
周时轲慢吞吞地把橙子剥了,擦干净手之后给傅斯冕嘴里喂了一瓣,小声说:“差不多就得了。”他现在不管是看杨上臣还是看方卡,都有些不忍心。
“嗯。”傅斯冕轻轻点头,他和宋安年差不多,有着一张冷淡斯文的脸,但宋安年没经过太多社会的熏染,他的冷淡是表面上的,傅斯冕表面却是儒雅随和的。
儒雅随和的胡了一把又一把。
杨上臣的脸逐渐青了,他咬着牙,把牌从桌子上揪起来,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睁着去看牌,“嘚!艹!”
宋安年微蹙眉心,“我来吧。”
“你有不会......”
“我会了,”宋安年推了一下眼镜,“我已经会了。”
方卡无所谓,输钱他也无所谓。
权言甚至故意给他让牌,正儿八经在打牌的只有宋安年和傅斯冕,一开始宋安年被傅斯冕赢得眉头都皱了起来,杨上臣让他喝水,他一巴掌就挥开了杯子,“别打扰我。”
周时轲托着腮帮子,后来的输赢基本就是傅斯冕和宋安年各4.5,方卡和权言平分剩下的0.5,宋安年的确是聪明的,他在旁边看一会儿,抵了杨上臣十几年的经验。
但最后还是傅斯冕赢了,他直接把卡都递给了周时轲,“去买。”
杨上臣看着两人愣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合着你俩把我们当提款机呢?”
傅斯冕弯了下嘴角。
杨上臣:“艹,宋安年,咱们走,这两个狗东西,难怪能扎一起。”
宋安年摸着阿周的狗头,“还早呢。”
周时轲推了一杯酒给他,“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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