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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币高温煮过了。”晏鹤清又说,“很干净。”
陆凛倏地笑了一声,似从喉咙深处溢出,像是大提琴结束那一秒尾音,很低,很沉,撩入骨髓。
矜贵修长的五指缓慢收拢。
他转回目光,微抬下巴,凝望晏鹤清那只升向深空的天灯,“你的礼物,总是很独特。”
“会吗?”晏鹤清也仰望夜空。
一盏接一盏的天灯缓慢飞向天际,四周是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却并不觉喧闹。
他想他应该再许一个愿望。
那天除了日出,他还想再来一次游乐园。
“会。”陆凛收回视线,不由自主又看向晏鹤清,少年忽然闭眼,他双手抬起,交握着搁胸前,一弯长睫在忽明忽暗的烛光里轻轻跃动。
“在许愿?”陆凛开口。
“嗯。”晏鹤清没睁眼,他神色虔诚,“这么多天灯,或许有一个就漏掉没写愿望,就可以补上我的愿望了。”
陆凛无声笑了一下,“我的没写,你的这个愿望,也能实现。”
“你没愿望?”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一个。”
“那你亏了。”晏鹤清松手,掀开眼帘,却也没看陆凛,仍望着天灯,“愿望让给我,我已经许完了。”
“不要紧。”陆凛手插进口袋,松开,硬币轻轻落袋,“你给的硬币,会给我带来好运。”
天灯活动快结束,大多天灯已经升到高空,变得渺小,晏鹤清收回目光扭头,“我科目一昨天考过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刷下科目二三的学时。”
陆凛摸出手机,点开行程表,“明天,后天,周六。”
“后天我开学。”晏鹤清知道陆凛不介意拿车给他练,就算他会开车,拿几百万的车刷学时,他没那么坦然,他主动提出,“你说的练车点在哪儿?我明早开我车过去。”
陆凛不动神色,“找代驾太麻烦,明早八点,我去接你,太久没去郊区呼吸新鲜空气,去转一圈也不错。”
首都空气质量是不太好,但郊区,也没好到哪去。
晏鹤清现在不确定陆牧驰的情况,以防万一,他说:“我明早要去学校一趟,你到校门等我?”
陆凛回:“好。”
小绒一直在听他俩聊天,只是听不太懂,陆凛离开后,她才好奇问晏鹤清,“晏哥哥,你和伯伯很熟吗?你说了好多话!”
晏鹤清很安静,除了给她们念故事,很少说话。
待会儿有返程大军,趁着人群还在恋恋不舍看飞远天灯,晏鹤清先推着小绒往停车处走。
人群尚未涌来,路上只有零散的几个人。
那首欢快海盗歌还在循环。
晏鹤清没回答,只拉高小绒的连帽给她戴上。
二月底,晚上的风,还是凉。
——
送小朋友回福利院,再到家快11点了,晏鹤清贴墙站完15分钟,没再看书,洗完澡就上床休息了。
同一时间,陆凛被陆翰的夺命连环call回了陆家老宅。
陆牧驰不知发什么疯,那天晚宴又跑回来拒婚,齐家人当场走了。
陆昌诚气得血压飙升,手杖结结实实打了一顿陆牧驰,没收手机,关在房间已经好几天。
陆翰两头劝都没人理他。
陆牧驰房间的东西全被砸烂了,保镖也被他揍得鼻青脸肿。
保镖不敢还手,更不敢放他走,一批换一批守在门口。
陆翰在门口焦急着来回踱步,快到半夜,陆凛的车才到了。
陆凛让司机下班了,自驾回来。
他不准备留宿,车停在门外。
刚下车,陆翰快步冲上来,好一顿诉苦,“阿凛啊,我实在没办法了,一大一小,一个比一个倔,你快进去劝劝吧!”
陆凛不知具体情况,只接到医生电话,说陆昌诚血压超了200。
现在得知来龙去脉,他住了脚,“既然血压降了,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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