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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看去不过刚及冠的青年,脸色很差,穿着身好的皮袄子,那袄袖子还绣着画,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哩。”守门人皱着眉回忆道:“他当时看去很着急——”
那年轻人冲他拱手行了个礼,“大哥,外面天寒,可否让在下进来取取暖?”
这年轻人生得板正,又极有礼数,守门人自然乐意让他进来,赶忙让开门口,道:“哎哟,这齁冷的,快进来吧。”
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守门人向来是个健谈的,那年轻人看着神色苦闷,他便问:“你怎的看起来如此苦闷?”
那年轻人叹了口气道:“我家中出了些事情。”
于是守门人便问他家中出了何事,一开始那年轻人还警惕非常,不欲多谈,可随后在这里住下几天后,还是忍不住同他多谈几句。
“前些时日,我偶然发现,我父亲不是我真正的父亲,而是假借我父亲之名鸠占鹊巢的骗子。”年轻人道。
守门人大惊,“这、这……怎会如此?你母亲、你家中人便没有发现吗?你不曾见过你真正的父亲?”
“我父亲常年在外,并不经常回家,我兄长姊妹几个同他并不亲昵,我刚出生母亲便去世了,那人便顶着我父亲的脸来了我们家,说不再外出漂泊,耐心经营家业……他的容貌一开始还同我父亲一样,是二十多年来一点点变回原样的,家中的老仆们都被打发地差不多,竟是隐瞒了二十多年都无人知晓……”
守门人惊诧,“那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夫人有喜,想回娘家一趟,我便去父亲的书房同他说一声,谁知推门进去里面没人,我不小心碰到桌边的花瓶,书房中竟出了一个密道,里面隐约传来了说话声……我便悄声下去,谁知却听见了他们在密谋……”
守门人听得大气不敢喘,见他突然不说话,好奇道:“密谋什么?”
谁知那年轻人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我不能说,你若知道,恐怕也会没命的。”
守门人头皮一炸,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什么叫‘也’?难道你……”
那年轻人点点头,恨恨道:“我不会武功,被那恶人发觉,但是运气好逃了出来,却被下了毒,命不久矣了。”
守门人顿时一阵唏嘘,却还是忍不住害怕,“那恶人在追杀你吗?”
年轻人点了点头,继而又摇头,“他知我命不久矣,也不敢闹出太大动静,一时半刻追不到我,只是我还有三子和我夫人还留在府中,夫人还怀有身孕……”
守门人虽然比他年纪大一些,但如此奇闻异事还是头一次听说,见他面色难看,“你身的毒无法可解了吗?”
“毒素已经侵入骨髓。”年轻人摇摇头,神色怆然,“只恨我势单力薄,不能替父报仇,如今还要客死异乡……好在我将那贼人异常看重的东西偷带了出来……”
季怀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他可曾提过带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守门人摇了摇头,“他不肯说,总告诫我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否则性命难保。”
季怀和湛华对视了一眼,季怀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没过几天,他就不见了。”守门人吸了吸鼻子道。
“不见了?”湛华皱起了眉。
“对,我翻遍了整个义庄都没找到他。”守门人神情遗憾道:“后来我担心他失足落水,还专门去湖底搜了一圈,也没能找到人。”
“二位大侠,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我、我说出来不要紧了吧?”守门人神色不安道:“我真的只知道这些了!”
这守门人看去敦厚老实,可当季怀同他对目光,总有种说不来的违和感,不等他开口说话,便见湛华直接问道:“你将此人藏在了何处?”
季怀一愣,却见那原本神色哀戚的守门人一僵,语调不自然地升高,“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将他的尸骨藏起来呢?我没找到他——”
不等他说完,剑就抵在了他的脖子,南玉道:“我们又没说他死了,你怎么一口咬定是尸骨?”
守门人愣住,支支吾吾道:“不、不是,当时他跟我说中了毒,我就以为、以为他死了。”
“谎话连篇。”南玉冷笑一声,看向湛华,“主子,他嘴里没一句真话,杀了算了!”
那守门人也是个胆子小的,一听南玉这么说,登时就被吓得跪在了地,“女侠饶命!饶命!我说我说!”
“他、他说他中了剧毒,活不了多长时间,住了没几天便要走,我见他出手阔绰衣着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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