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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觉得失礼,赶紧起身要给谢砚见礼。
她避嫌的小动作没有一分一毫逃过谢砚的眼睛。
谢砚眼睫轻垂,在眼底投下一片阴翳。
“别动,躺着吧。”
他话音无波,扯了扯衣袖拢住姜云婵掐出的指甲印,又取过床头的白瓷碗,用药刷子缓缓搅动里面的药膏,俨然是打算亲自给姜云婵上药。
姜云婵哪里受得住,撑着虚软的身子起身。
“别动!”谢砚的话音重了几分。
一向温润的人突然变得严厉,反倒更吓人。
姜云婵脑袋嗡嗡地转不过来,僵硬地躺在原地,馀光偷瞄谢砚。
他仍是一副无喜无悲的圣人模样,手不急不缓拨弄药膏。
可周围充斥着药刷子时不时碰击药碗的冰冷响声,让人心头栗栗。
世子……似乎是生气了?
气从何来?
姜云婵不明就里,轻啓樱唇,“实在抱歉,这麽晚惊扰世子休息了!我只是不小心烫伤,不敢烦劳世子照料。”
谢砚听了她恭敬的话,眉梢的凝重并没有淡去,深幽的目光反而一瞬不瞬盯着她脸上的水泡,“是烫伤吗?”
“是烫伤!”姜云婵轻咬着唇嗫嚅,粉嫩的嘴唇上生生咬出了一排齿痕,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想是夜深了,嬷嬷们瞌睡打盹,不小心把牛乳熬过头了。也怪我,不该夜里取牛乳沐浴。”
她的话真是滴水不漏!
谢砚不置可否扯了扯嘴,并未多说什麽,执起药刷子给她的伤口涂药。
药刷的羊毛从左脸颊缓缓下移,冰凉细腻的触感从下巴蔓延到颈侧,在颈窝处打了个转。
湿润润的,软绵绵的,丝丝缕缕的酥麻没入血液。
恍惚间,她想起了梦里埋在她肩头,吮吻她每一寸肌肤的双唇。
难以疏解的痒意让她险些轻吟出声。
她羞耻地咬住齿关,拉过锦被盖住了自己的脑袋,只堪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世子,男女授受不亲!”
“哥哥照顾妹妹,有何不妥?”谢砚的音质不掺一丝杂色。
端方持重,无欲无求。
这反而衬得姜云婵杂念太重,着实窘迫。
她知道谢砚不是什麽歪门邪念之人,但她并不想与谢府人再有任何牵扯。
她往床榻里面靠了靠,尽量远离那淡淡的檀香味:“世子马上就要纳妾了,若让府上人说三道四,我是没什麽的,可别委屈了别个姑娘。”
谢砚此人向来不近女色,年过弱冠,身旁也未见通房妾室。
可前几日宫宴上,几个楼兰舞姬一舞惊鸿。
连不喜此道的谢砚也不禁多看了两眼其中一位蒙面舞姬。
皇上当即将舞姬送给谢砚做妾。
按以往来说,谢砚定会推脱掉,可这一次他不仅没拒绝,反而很快择了良辰吉日纳舞姬入府。
纳妾之日,与姜云婵嫁人之时正是同一天。
听闻世子亲自画了图样,令人赶制凤冠霞帔,府上也早早预备起了婚仪,规制已远远超出了妾室该有的份额。
侯府都传纳妾只是权宜之计,要不了多久这位舞姬便可扶摇而上,成为当家主母也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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