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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都说沂市的夏季是特意留给这座繁华城市喘息的季节。
炽烈的阳光钻过葱郁茂盛的梧桐叶片间细小的罅隙,在柏油路上投落出浅金的光,少年骑着单车快速穿过老旧的窄道,带起的热风吹鼓他身上洁白的薄t恤,露在袖口下那截细瘦白皙的胳膊上泛起太阳灼烫出的少许的红。
单车在一家花店门口停下,少年将车锁好,推开门跑进去:“小爸小爸——庭庭回来了没?”
“还没到点呢,你今天怎么——”沈庭未话说到一半,抬起眼,顿了顿。
他看着康童发红的脸与额角渗出的薄汗,无奈地将修剪到一半的洋桔梗放下,走过去,拿走了他从小冰柜里拿出的结着冷雾的矿泉水,把自己的水杯递过去:“怎么累成这样?”
“我一下课就赶回来了。”康童接过水杯,低下头啜了一口,又忍不住问,“庭庭的检查结果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没事,放心吧。”沈庭未看了一眼时钟,“你爸刚才打过电话了,从机场回来有点堵,一会儿我们回家等。”
康童一放学就匆匆忙忙地赶回来了,没能如愿看到连悦庭,有些失望地拖着长音说:“啊——”
沈庭未看他这副表情,忍不住笑起来,继续整理桶里的花枝:“都上高中了,怎么还这么黏妹妹。”
康童摇了摇头,那双黑亮的眼睛看着沈庭未,固执地纠正:“是弟弟!”
沈庭未看了他许久,叹了口气,无奈地接受了这个说法,说:“行吧,弟弟就弟弟吧。”
02.
连悦庭是弟弟还是妹妹这一点,曾经让康童在所剩不多的童年期间耗费了很多时间思考。
事情还要从沈庭未生产——也就是连诀的世界观再一次收到冲击那天开始讲起。
03.
沈庭未生产绝对算得上家里的头等大事。
在预产期前一周,康童已经进入了寒假,连诀也完全放下了手头的事,专心致志地陪同沈庭未待产。
沈庭未觉得他们太夸张了,每天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围在床边晃悠,晃得他眼都晕了,于是问:“你俩能不能——”
连诀:“想喝水吗?”
康童:“要吃水果吗?”
沈庭未:“……找个班上?”
沈庭未眨了眨眼:“……要不再给童童报个辅导班?”
04.
沈庭未进入产室那天,紧张的不仅是沈庭未、连诀和康童。
还有产科医生。
这天,身经百战的产科医生一边往手上搓消毒液,一边暗自给自己打气:“不紧张,不紧张,我叫不紧张——”
05.
在经历了煎熬的几个小时后,手术顺利完成,医生总算松了一口气。
负责抱孩子的护士突然小声惊呼出声,连忙叫住正在擦汗的医生:“刘医生——”
在看到婴儿生理构造的那一瞬间,医生一脸平静的对正在帮他擦汗的护士说:“帮我拿台呼吸机过来。”
擦汗护士睁大眼睛看着手术床上躺着的沈庭未,心里咯噔一下:“怎么……”
医生猛吸了一口气:“我可能需要吸个氧。”
06.
连诀看到孩子那一刻,脑袋空白了一秒。
已经恢复冷静的医生对他说:“初步判断是两性畸形,或许与沈先生的身体结构有关,不排除有遗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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