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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虞暮凰手中猫刀也攻击到了金人傀儡身前。
铛的一声脆响,金人傀儡的右臂应声而断。切口处露出复杂的机关结构,但那并非真正的傀儡构造,而是一层精心布置的僞装。
金人傀儡察觉不妙,想要逃走,但石诗早已封死退路。
不等金人傀儡再过多思考,虞暮凰的刀光便如暴雨般落下,将他全身的金色外壳尽数剥离。
在天极庙结界的限制下,从金人躯壳中跌出的人影面容依然模糊不清。虞暮凰冷笑一声,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径直飞离了天极庙的白雾结界范围。
随着白雾消散,金人傀儡的真面目终于显露出来。
“司徒鹜。果然是你。”
虞暮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冰冷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嘲讽,“躲在傀儡後面装神弄鬼,就这麽害怕露出真面目吗?”
司徒鹜的手脚关节都被虞暮凰打断了,又被石诗的咒术封住经脉动弹不得,此时狼狈至极。
他跌坐在草地上,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虞暮凰,“你怎麽发现的?”
“推测。”
虞暮凰缓缓蹲下身,与司徒鹜平视,“你步步为营,算无遗策,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可却无人与你分享这份成就。所以你只能参与其中,近距离亲眼观看结果,才能让你的成就感达到顶峰。同时,你之前的一切都太顺利了,让你有个错觉,觉得今日的计策,同样会顺利的执行下去。
可惜,就在这最重要的一幕,你的棋子却没有依照你的安排行事,你着急无比,所以不得不出来亲自调整这个意外。”
司徒鹜盯着虞暮凰,眼中的光芒逐渐扭曲。突然,他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笑声凄厉而疯狂,仿佛要将压抑多年的痛苦都在这一刻释放。
“哈哈哈哈......”
司徒鹜笑得浑身颤抖,一缕鲜血从他的唇角溢出,在苍白的脸上划出一道妖艳的痕迹。
“我输了......”他喘息着,“但不是输给你,虞暮凰。”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却仍在笑,“我在和那人打赌......若不是这个赌局乱了我的心思,我是不会这麽急着出来调整,反倒中了圈套的。也罢,反正我要做的事情也差不多完成了,已经够本了。”
虞暮凰没有被司徒鹜的情绪影响,只提出自己想知道的:“现在说说,你为何知道这麽多事吧。你的目的又是如何。
她的面色冰冷,“你是聪明人,希望你识时务。不然你对我这麽了解,应该也知道我审讯的手段吧。”
“呵呵......”
司徒鹜的眼神忽明忽暗,时而清醒时而恍惚,仿佛沉浸在某种难以名状的疯狂幻想中。片刻後,他突然安静下来,“给我一条能活动的胳膊,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虞暮凰和石诗交换了一个眼神。
石诗会意。她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符咒,将符咒贴在了司徒鹜瘫软的左臂上,口中轻声念动咒语。片刻後,符咒的光芒逐渐蔓延,司徒鹜的左臂也暂时恢复了少许活动能力。
司徒鹜发出一声尖锐的笑声,擡起左臂,猛地将自己全身的衣物撕裂。
衣料碎片中,虞暮凰惊讶的发现,那竟是一具雌雄同体的身躯。不仅如此,他身上的生殖器数量也多于常人许多,但全部都是扭曲畸形的。
“看到了吗?”司徒鹜仰起头,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吼,“这就是我,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父母那对贪婪的蠢货,他们是司徒家最底层的边缘旁系,整日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活,连下人都不如。我出生前,他们听说了史睿慈要重点培养司徒家下一个出生的男孩,就像是疯了一样,想着让我去承接那个所谓的预言。”
司徒鹜的声音开始颤抖,“他们明知道我母亲肚子里是个女胎,但却舍不下财富的诱惑,就去偷偷买了号称能转变婴儿性*别的丹药,服了下去。
呵,最後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是被别人抢了先。可我,却因为那劣质丹药,变成了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胎!”
“这还不算完。我父母还将他们的失败,全部强加在了我的身上!他们打我骂我,恨我为什麽一开始不是个男胎!我好恨啊,好恨啊!”
司徒鹜越说越激动,“我要报复司徒家的人。所以我来到了窃天窟,努力向上爬。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我知道了当年的真相。那个所谓的预言,不过是史睿慈豢养特殊命格之人的借口罢了!
呵呵呵呵......你知道我当时是什麽感觉麽。我感觉我被这个世界玩弄了,我就是这个天道手中的一个笑话!我开始不止恨司徒家,我恨这个世间的所有,恨这个世界!我要全部人都去死!”
“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司徒鹜舔了舔唇边的血迹,笑容变得诡异,“但在某天,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那个时候,我刚刺杀史睿慈失败,又被司徒家追杀,身受重伤,几乎已在等死了。但当我再睁开眼睛时,发现时间竟然倒流了好几年,我竟然回到了过去。”
司徒鹜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多麽有趣啊!上天给了我重来的机会,我怎麽能不好好利用呢?我要报复所有人!那些高高在上的道貌岸然者,那些践踏他人命运的僞善之辈,我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虞暮凰知道,司徒鹜所说的这个时光倒流,应该就是在最初的时间线中,孙彤止献祭仙骨扭转时空而出现的。
只是这司徒鹜不知为何,记忆没有重置,而是全部保留了下来。怪不得他对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能提前进行布局。
“我明白,以我自己的力量,是杀不掉史睿慈的,也无法让这个世界变乱。但我知道不久後,天道就会让一个叫虞暮凰的人出现,来对抗史睿慈寻找天道碎片。”
司徒鹜继续道,“我最开始用《无头山行旅图》炼制煞魂吞月大鬼,的确是想引起太初派和司徒家的矛盾,却被你破坏了。但这也让我看到了你的潜力。所以我改变了计划,不在自己行动,而是全力激化着你和史睿慈的矛盾,引导着你们互斗。
我要让你们相互残杀,我要让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不好过!我要让所有人都尝尝被命运玩弄的滋味!你知道吗?看着你们这些棋子在我的掌控下起舞,这种感觉多麽美妙!”
“至于天道?呵呵,天道也不是什麽好东西!它同样在操控着人的命运,同样在玩弄着棋子,比我好不到哪去!”
虞暮凰眉头微皱,思绪快速转动:“你刚才说,在和人打赌。对方是谁,是渊贾郎君吗。你们的赌局是什麽。”
“哈哈哈,没错。”司徒鹜又吐出一大口血来,“我和渊贾郎君赌的就是你。”
司徒鹜强撑着坐起身,每个动作都伴随着骨骼的咯吱声,“我们打赌,在这麽多掌门一起争夺天道本源碎片的时候,你会不会赢。嘻嘻......”
他的笑声像是被什麽东西卡住了喉咙,断断续续,“我赌的可是你会赢呢。如果我输了,我带来的天道本源碎片就归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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