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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陆英阔气地挑起半边眉毛:“当然是趁着我最可怜的时候去找老头子,让老头心软呗。”
他长臂一揽,趁机圈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柯钰偷香几口:“老婆,麻烦开车送我去秦家。”
秦家远离闹市区,隐僻幽静,古朴典雅的建筑经历岁月洗礼泛着陈旧的灰,仿佛某个深不可测的龙潭虎穴,叫人光是看一眼就心生不安。
柯钰坐在车内,沉默地注视秦陆英进入秦家大门的身影,alpha似乎早已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不再是当初被秦家逼得进退无路的无名小卒,犹如进入自己家般大摇大摆,甚至还学会对管家颐指气使,命令他送些茶点到车上。
柯钰眸光淡淡地看向踌躇不定的管家,管家立即会意关上大门。
门外重回安静,他垂下眼,默不作声地盯着指间的钻戒陷入沉思。
没有秦陆英在身旁插科打诨,他一个人的时候总会不自觉想起那天陆云庭的怪异表现,再联想到陆家家主突发心脏病身亡,桩桩件件串联起来仿佛风雨欲来,他却不知道该从何提起。
他因为陪秦陆英住院错过陆家家主的葬礼,家里人默契地闭口不谈这件事,只有柯南星无意间提过一嘴葬礼上不见陆听寒的身影。
他不接触家中生意,对商场上的事所知甚少,就连无凭无据的乱想也没办法说出口,他过去醉心演技,从没觉得这种生活有什麽不好,可如今……
“咚咚。”
车窗外响起的敲击声突然打断他的思路,柯钰擡起头,来人果然是秦陆英。
秦陆英身上的大衣不知怎的搭在肩膀,手臂上的绷带若隐若现,他在冷风中露齿一笑:“办妥了,老爷子想请你吃顿便饭,不知道柯大少爷愿不愿意呢。”
“……”
沉默半响,柯钰伸出手:“带我进去。”
“喳。”
秦陆英非常有眼力见地捧起这只纤纤玉手,如同宫内大总管一般弓着腰扶他下车。
秦家行事低调,柯钰此前很少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上次见秦向松还是去年的生辰宴,他站在父亲身後遥遥望向秦老爷子,唯一的印象只有深不可测不可轻易靠近。
“砰——”
秦家厚重古朴的大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柯钰心神一定,面不改色地打量起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建筑。
秦陆英牵着他走进後花园的石子路,边走边说:“我还以为秦回舟是气糊涂了才胡言乱语,没想到老爷子竟然真的把他撤职,难道他说的是对的?”
柯钰不清楚他们在电梯里的对峙,偏过头:“什麽?”
秦陆英接收到眼神,一五一十地将刚才在书房的一幕讲出来。
他出院的时间太晚,早就错过诉苦卖惨的最佳时机,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回舟恶人先告状,他本想反驳,可看着秦回舟脖子上那一圈乌青乌青的瘀痕又忍不住心虚,只好乖顺地低头任训。
秦老爷子年轻时杀伐果断,年老後却挂念起亲情,总念叨着亲兄弟哪有隔夜仇,既然两人都没有大事,互相道个歉便过去了。
眼见秦向松要轻飘飘揭过这件事,秦陆英忽然记起信息素紊乱症发作时的一幕幕,他悲从中来,擡眼落下一滴泪,直勾勾地看着秦向松。
这副受了委屈仍不肯低头的模样和他早逝的母亲太像。
秦向松那双浑浊的眼睛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久到秦陆英心凉了半截,垂下眼想告辞。
秦向松终于开口:“归根到底是回舟的错,如果不是柯家帮忙压下去,恐怕我们家也要步陆家的後尘成为衆矢之的,回舟,你这段时间先去分公司好好想想吧,等风头过去再回来。”
秦家是秦向松的一言堂,就算秦回舟心中再多不满也只能咬牙低头认:“是。”
对于向来高傲自负,将面子和秦氏集团看做第一位的秦回舟来说,被流放到分公司估计比坐牢还难受。
秦陆英也不由生起一个荒谬的念头,难道秦向松真的更偏爱秋冉所生的他吗?
……
柯钰:“如果人因为年老体弱转性,那一定是有多图谋。”
秦陆英眨眼:“我明白了。”
说着他忽然想起什麽,嘴里接下来的话一顿,眼底露出一丝不符合他性格的忧愁,他一路沉默地走到长廊,在水池边的长椅坐下。
柯钰随他一同坐下,默默盯着水池内活泼好动的锦鲤。
两人之间很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刻,秦陆英是闲不住的性格,平时总会鼓捣出各种各样的理由逗笑,他现在闷着不说话的样子反而让柯钰有些不适应。
柯钰看向他被冻红的耳朵:“你今天……”
“我有话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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