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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很大,没有了钢琴声的室内如此寂静,雨声仿佛敲在耳畔。没有开灯,四周阴阴的,湿度很高,有种不干爽的淤滞感。最近总是下雨,总是阴天。
陈薇奇靠着落地窗坐下,赤脚踩在小羊羔绒的地毯上,她漂亮的脸隐在黯淡之中,显得很高深,“笑容是自己给的,小珊宜。真正让自己快乐的人是自己。”
陈珊宜似懂非懂,也露出高深的表情:“那你就让自己快乐一点噢,Tanya,我喜欢你以前那样,很顶。”
“Della说男人就是衣服,看着不高兴了或者风格变了,就该扔掉换新的。”
陈薇奇捂住脸,哭笑不得,“………我是真的不准你再和Della玩了!”
“………”
姊妹俩一直在卧室里待到接近五点,直到有佣人来请她们。雨已经停了,山林海浪间都含着雨水冲刷过後的洁净气息,一群人已经从西厅移步到室外,端着精致的骨瓷杯,在清新的气息中谈笑风生,看上去聊得很愉快,很顺利。
“过大礼的日子定在下个月二十六号,是黎太特地找大师算过的好日子。还说你两的八字很配呢,是上上姻缘。”
“我看薇薇平时很喜欢Ramured的礼服,不如婚纱就找这个牌子订制?”
“薇薇,我和你庄叔做主,选了一套房子,就挨着陈公馆,开车三分钟就到了,你回家也方便,到时候让阿洲带你去看看新房,不喜欢我们再换。”
“对了,婚礼的话,你更倾向港岛办还是国外办?不如直接包一座海岛吧!你们年轻人玩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真聊到结婚,陈薇奇的心像海上漂浮不定的船,不知道要驶向哪里,不过她突然觉得,和庄少洲结婚也没有想得那麽糟糕。
他这人除了强势和恶劣以外,也没有什麽太大的缺点,更何况,她的身体似乎很满意他……
陈薇奇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无奈,她笑得挑不出错,像怀着憧憬的新娘子:“嗯…我找时间和他去看看。婚礼的话…那就国外吧。海岛当然可以,阿姨,不如您挑一座漂亮的吧。”
趁着陈薇奇和大人们在说话,陈珊宜则把庄少洲叫到一边,悄悄问:“Tanya和你接吻时,你有让她很舒服吗?”
因为庄少洲和她握过手,所以她觉得她和这位“新姐夫”是好朋友了。好朋友之间不需要太多大人们的规矩。
庄少洲被她逗笑,蹲下身来,让小朋友不必仰头就能平视他,一本正经地回答:“你姐姐应该很舒服。”
毕竟能让他吻够七分钟。
珊宜蹙眉,怎麽还加个应该,她又说:“你得让Tanya舒服,因为她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公主。”最最漂亮,没有之一了。
庄少洲颔首:“好。”
珊宜笑起来。
庄少洲想起口袋里还有今天早上顺手抓的黑巧克力,于是拿给她,“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带苦味的巧克力,可以试试。”
正巧,陈珊宜最喜欢的就是巧克力,苦的甜的酒心的坚果的她都喜欢,她拆开包装含了一颗,随後听见庄少洲礼貌地询问:“我可以问你问题吗。”
陈珊宜点头,他这样英俊温柔的绅士,当然可以。
“周…”庄少洲顿了顿,改口,“驰仔是怎样的人。他对你好吗?”
大家都这样称呼这位,所以庄少洲也随大流。在珊宜面前,直呼周霁驰的名字会很生硬,小女孩敏感,他不愿让她觉得他要找茬。
陈珊宜咽下巧克力,“庄少洲,你在套我话吗?”
“……………”
哪里好骗了,简直和她姐姐一样精。
庄少洲和颜悦色地微笑:“没有,珊宜,我只是想让Tanya更舒服一点,所以想知道她喜欢什麽,嗯,了解她曾经喜欢的人也不失为一种了解。我们是统一战线对不对?”
陈珊宜若有所思,眼睛往姐姐的方向看了看。陈薇奇被一圈人围着,没空注意到这里。
统一战线说得没错,她和庄少洲的统一战线就是要让Tanya舒服,让Tanya高兴,让Tanya再也不要流眼泪,也不要一气之下搬去其他的地方住。
她不想晚上找Tanya说话都只能打视频。
“驰仔对我很好啊,不过他对Tanya更好,他很温柔,也很听Tanya的话,从来不对Tanya发脾气呢。他会给Tanya剥石榴,还会给她做饭!驰仔煲的汤可好喝了。对了,他还会给Tanya送很多珠宝,听说那些珠宝比他拍一部电影的片酬还贵。”
“不过爹地不喜欢驰仔,让Tanya不要再见他,把Tanya都气得搬走了,不过没几天她和驰仔就分手了。”
珊宜一口气说了很多,然後睁着黑葡萄一样亮的眼睛,看面前的男人。她知道Tanya会和他结婚,不是和驰仔。她不知道为什麽,只知道会这样。
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要问为什麽。
“但我现在觉得驰仔没那麽好了。”珊宜又含了一颗巧克力。
“为什麽?”庄少洲面容平静,眼底的情绪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能读懂的。
“因为他让Tanya哭了。我从来没有见过Tanya流泪,她是漂亮又骄傲的天鹅。庄少洲,你也会让天鹅流泪吗?”
庄少洲默了一瞬,感到深处有什麽东西淌过,也许是海浪,也许是泪水。
陈薇奇为其他人流过泪。
庄少洲敛住笑,结束这场短暂的,单方面的沉默,声音沉稳克制:“不会,珊宜。我只会让她舒服和快乐,不会让她掉眼泪。”
“你保证吗?”
“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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