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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几个年长的皇子也清楚,但仍旧容不下有人占着太子之位,所以先後派出杀手追杀,而今,朝中局势起了变化,他们就暂且顾不上这个威胁并不大的年幼皇弟了。
不过不管怎麽说,这对萧淮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昆奴道:“趁着大皇子和二皇子鹬蚌相争,殿下现在回京,正是最好的机会。”
“回京?”萧淮憬冷笑一声,“回京做什麽,继续给人当活靶子麽?”
昆奴脸色变了变:“殿下……”
萧淮憬没理会他,径自又道:“钱家那边如何,可有什麽问题。”
皇族派来的杀手岂会是一般人,钱家的家仆虽然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但能那麽快将人赶走,除了杀手担心暴露身份的原因,钱家也必定不是什麽简单的商户。
昆奴略颔首:“属下已查过,暂时没查出什麽。钱家做的是绸缎生意,南来北往,关系复杂,属下还需要些时日。”
萧淮憬微漠地点了点头。
昆奴还是忍不住道:“殿下就算不回京,也还是先离开普丘观吧。”
萧淮憬没说话,擡眼不知道看了一眼什麽,突然毫无征兆地咳嗽了起来。
昆奴面色一紧,连忙上前搀扶。
萧淮憬恹恹道:“你也看到了,我刚受了伤,不便行走。”
昆奴:“……”
他看了一眼萧淮憬的後背,知道这处伤是怎麽来的,终于明白刚才萧淮憬是在看什麽——主子是在看寮房的方向,那个名叫阮梨珂的女子在那里。
昆奴并不点破,只沉静道:“如果殿下有什麽别的顾虑,不如带上那位姑娘和她的丫鬟一起离开,也好有个掩护。”
萧淮憬心下动了动,只是——他的阿梨姐姐,会愿意跟他走吗?
他到底垂下眼皮:“这道观他们既已探过,人你也都解决了,再放个假消息回去,短时间内,这里不会再有人来。”
昆奴:“可是这里实在过于清苦了。”
萧淮憬瞥眼看他:“你有更安全的去处麽?”
昆奴:“……是,属下明白了。”
*
一个月後,萧淮憬的伤全然好了,阮梨珂不用再干活,成日无事可做,便给萧淮憬和抱琴做做衣裳。
杀手再没有来过,但阮梨珂时常想起来那日的惊险,想起少年肩上的伤,总是时不时忧心那些人已经知道了阿憬的下落,若卷土重来该怎麽办?
她心里一个念头渐渐变得强烈——若阿憬不愿意离开她身边,她就不能再带着阿憬继续留在普丘观冒险了。
但道观里选择了留下她们,如果她们选择离开的话,道观一定会给阮家递信的,到时候可能又会是一场麻烦。
阮梨珂有些心乱,低头才发现绣错了几针,她叹了口气,拿剪刀将绣错的地方拆了,重新绣过。
萧淮憬坐在她身边,一直留意着她的动作,伸手拦她:“没事的姐姐,只是错了几针而已,不要紧的。”
这件衣裳是给萧淮憬绣的,他这样说了,可阮梨珂只是笑了笑,还是把错的地方拆了,重新绣。
天气越来越冷,抱琴推开门进来,门外居然落了白。
抱琴把门虚掩上,拍了拍身上的雪籽,高兴道:“小姐,外头下雪了,小姐要不要出去看看?”
阮梨珂从小守规矩,旁的女孩子还有顽皮的年纪,她却没有,小时候就不爱玩。
其实她不是不爱玩,只是为了讨父亲和长辈们喜欢,她总是克制自己。从小到大,她连毽子都没有踢过,唯一能放纵自己的,就是下雪的时候,关起门来悄悄和抱琴玩雪。
阮梨珂很喜欢雪,唇角忍不住弯了起来,露出了个明媚嫣然的笑。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轻快地踩着步子跑去门口,打开门果然看见下雪了,回过头高兴地朝萧淮憬招了招手:“阿憬,走,我们去赏雪!”
萧淮憬朝门外看了一眼,眼底划过一丝迟疑,但到底还是露出了个乖顺的笑,乖巧道:“好。”
月前钱家做完法事後,留下药就下山了,而玄冬和玄静因为在观主跟前争执,说话口不择言,被罚各自思过一月。
这一日,正好是玄冬和玄静放出来的日子。
两个人被关在两间无人居住的寮房,出了门彼此冷眼相t对,什麽话也没说,各自回东西两边。
玄静一肚子的火气,走了没多远,远远看到雪中的三个人影,她停了步子细看,认出来是阮梨珂几人。
玄静心中登时愤恨不已——她因为账本的事,不得不为她们说情让她们留下,以至于惹恼观主被关去思过,可她们呢?全都好端端的,还有心情赏雪?
如果账本一天拿不回来,难道她要一辈子给她们做马前卒?
玄静盯着远处的人影,慢慢咬紧了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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