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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这位雄虫看起来和莱尔阁下有几分交情,他不会有如此充裕的耐心。
反倒是科维奇军团长的态度让他琢磨不透,态度不冷不热、沉默寡言——这是利亚的一贯行事作风,就连柏布斯上将也没见他奉承过几句。
然而寒暄之后,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径直离开,反倒愿意纡尊降贵地同行。
没道理前脚刚拒了上议院议员的珍贵席位,这会儿却和他抢着拍莱尔阁下的马屁,反倒显得前倨后恭。
“《胡闹厨房》打破了传统游戏的边界,游戏里没有任何打斗,只有协作切菜、炒菜、装盘,我把它定义为轻休闲协作游戏。”楚越并不尴尬,他站在魏邈身侧,熟稔地介绍说,“这就是我们的展厅。”
他稍顿脚步,指了指角落的指引牌。
“太有创意了!胡闹厨房,这个名字就很有吸引力,您是设计者吗,楚先生?”拜伦拊掌赞叹,用余光观察过魏邈的神色,问身侧的秘书,微微皱眉,“怎么这么狭窄?”
这位冷不丁攀上莱尔阁下的楚越打哪儿冒出来的,为何西斯家族迟迟没有获得消息?
一位D级雄虫,为何能受到莱尔的青睐,是哪个家族的后裔,还是单纯投了眼缘?
秘书掩了掩眼睛,懂拜伦先生的言外之意,说实话,他也有点发懵,放今天之前,谁知道楚越是哪位虾米。
D级精神力的雄虫海了去了,会做游戏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能靠这两样条件一飞冲天的,恐怕不多见。
他把锅背下来,歉疚地回答:“您批评的是,设计图提交得太晚,场馆设置不合理,是我们工作疏忽了。”
相较于大型展厅,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展馆的体积,《胡闹厨房》都像是袖珍版的。
拜伦微微点头,说:“尽快了解。”
魏邈侧眼:“建筑宏伟,我入馆时还特意拍了照留念,原来是西斯先生的产业。”
“见到您我也吓了一跳。”拜伦摸了摸心跳的位置,这回是真的心有余悸,苦笑道,“真怕议员长先生微服私访,来视察工作。”
——好在陪同莱尔阁下游览的另有其虫,没撞上柏布斯上将。
这话不需要回应,魏邈只共鸣地笑了笑。
和奥兰德共事向来不太容易,原书里被祸害过的甚至能组成一个绕地球三圈的受害者联盟。
他也正在体验。
从头至尾,利亚没有说过一句话,视线偶尔会礼节性地落在魏邈身上,又慢慢挪开。
“我可以试试《胡闹厨房》吗?”展厅的桌台空空荡荡,魏邈的那只工牌规规整整倒扣在木质的桌面,利亚目光扫过,冷不丁问。
他表情认真,不像是打游戏,像是完成一个任务。
魏邈忍俊不禁,说:“当然可以,如果体验满意的话,别忘了给个好评。”
“……”拜伦·西斯倒抽一口冷气,面露佩服之色,只觉得内心对利亚的金漆碎了一块。
直接上手吗?他怎么没有想到!
这就是联邦的“战争机器”、冷若冰霜的不败战神,受万虫敬仰的科维奇军团长的含金量吗?
他又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
“您请进,家主。”
宁静湾医疗中心顶楼,光洁地板用大理石铺成,阳光均匀地撒落,绿植摆放得整整齐齐,整栋楼宇被安放在白色琥珀下方的位置,用于治疗精神力不再受控、暴乱的雌虫。
最上方只有一座如同蚕蛹般的建筑物,在窗外毫无承托的痕迹,像是一座漂泊的孤岛。
那是联邦一号监狱。
卡里尔·柏布斯精神错乱之后,便被羁押在此。
约瑟夫退出走廊外,那张和他有相似面孔的亚雌老者身着白大褂,面容温和,恭敬地朝奥兰德鞠躬之后,才坐回问诊室的椅位,说:“我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奥兰德阖眼,平静坐下。
约瑟夫们世代为柏布斯家族服务,所学的技能各不相同,共用同一个名字,以方便家主的差遣。
而只有一位被选拔、挑中,能真正跟随在家主身边,承担“约瑟夫”的职责。
六年前,他亲手为卡里尔先生配置了安定剂,由家主送入卡里尔·柏布斯的脖颈,这场联邦的滔天祸事总算得以平息。
在此之后,他被允许成为这座医疗中心的院长,但同样,也被剥夺了姓名的所属权。
“我记得你的本职工作是心理医生。”奥兰德的胳膊搁在椅背,淡淡地说,“我的心理状态评估结果如何?”
“评价是A级。”院长翻开文件,组织措辞,“处在优秀的范畴,您可以充分地把控自己的理智,只是您怀孕之后,不能轻易动怒,容易影响虫蛋的情绪。”
虫蛋的情绪?
奥兰德厌恶地皱眉。
他指骨轻敲座椅,眉间焦躁不安,斟字酌句地问:“催眠一个S级雄虫,让他失去一段记忆,有没有万全的方法?”
彼此都清楚指代的是谁,院长在心里苦笑了一声,问:“您想要删除多久的记忆?”
奥兰德垂眸,说:“五日。”
从大脑里抽取记忆,就像是打开光脑的储存卡,他可以在雄虫的脑中植入虚假的甜蜜记忆,然后偷偷将虫蛋打掉,事情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维恩的记忆更容易模糊。
“您想要保留那位阁下这五日的认知,移花接木,还是将记忆彻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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