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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周寅细细地替谢荇解释:“映红出去办事了。”
谢苗点头了然,谢荷却睨周寅:“你同大姐姐一下子好要好。”这话含了三分酸意。
周寅对她乖顺地笑:“我同二表姐也要好,同三表妹也要好。”
谢苗听了嘿嘿地笑,谢荷则低声道:“花言巧语。”
雪後天色正亮,门扉未张,房中犹亮堂堂的。直过了午後时分,明亮晴空一瞬变得昏黄,大有黑云压城的味道。
四人一道用了午食正坐在一起吃茶,见房外异象,纷纷侧目。
谢苗最坐不住,蹬蹬蹬地跑到窗前将窗推开向窗外看。
“谢苗,大姐姐还病着,你将窗户关小些,冻死人了!”谢荷嗔怪。
谢苗吐吐舌头,将窗合上了些转过头对衆人道:“好黄的天,瞧起来要下雨了!”
谢荷不以为然:“这麽冷的天下什麽雨,落下的雨都要成冰了。”
“那是要下冰了?”谢苗瞧起来兴致勃勃的,对一切都颇为好奇。
谢荷抿嘴轻嗤:“那分明是叫下雪了。谢苗,多读书。”
谢苗从不会觉得自己哪里差劲,嬉皮笑脸:“你多读些告诉我不就好了?”
谢荷难得没风度地翻了个白眼儿,将头一撇,懒得理她。
周寅坐在位置上含蓄地笑,似是很赞赏这种行为。
热闹的不止是荇院,还有冯家。冯郎君连午饭也不曾出来用,可真是将冯母急坏了。冯母这一急便到了下午,慕虎馆的人竟真来为西街各家各户修补房屋。
冯母笑得合不拢嘴,一有便宜占竟然是将冯郎君也忘了,不住地吩咐衆人要仔细些,修补漂亮些。
她看着难得出现的怪异气象,大着嗓门嚷道:“这鬼天气,怕不是有人做了恶要天收哦!”
在一蓬稻草上修补房屋的男人接话:“看这天气,怕是要下雹子。”他一面说一面在房顶敲敲打打。
“喔唷,那可了不得,地里的东西都要给砸坏了!”冯母因没有地,幸灾乐祸的。
“可不是嘛。”
冯母东张西望,绝不叫人有丝毫懈怠,仿佛这些人是她花钱请来的。她絮絮叨叨,指指点点,偶尔斥骂走神的人,院子里满是她高亢的叫嚷声。
“哎?你那是什麽?”瞧见有人将一根黑铁棍子钉在房顶上,冯母急忙叫住人。
那人勾勾手,示意冯母过来一些。
冯母狐疑看人,向前挪了些,到房顶下。
那人才低声道:“这是慕虎馆的独门宝物,叫辟邪针。将之钉在房顶上,再绑上丝线挂上符纸,一切邪祟无法近宅,能免小病小灾。不是家家都有这物的,您小声些,莫叫他人听见。万一旁人知道了来闹,您这原本有的也要没有了。”
冯母忙捂上嘴,左顾右盼,看见没旁人才重重松了口气,眉开眼笑:“你钉,可要钉好一些!”
“哎!”那人应道,“若旁人来问你家这是什麽,你怎麽说?”
“我便说是道观求来辟邪的,绝不提慕虎馆半个字。”冯母十分上道。
昏黄的天幕低垂,上天像是在憋着什麽,秘而不宣。直到夜色降临,地上依旧冷沉沉的,十分闷人。
冯郎君饿了一中午未进水米已经是他的极限,到了晚间他再不能不吃了。索性他也已经想清事情,便很理所当然地出来用饭。
冯母心里哪有对儿子发脾气的埋怨,见他肯出来用饭高兴还来不及,又是哄又是夸地殷勤迎人到桌前坐下。
她分了筷子过去,边坐下边道:“你晌午便未用饭,晚上多用一些。”
冯郎君埋头夹菜,一顿不吃饿得慌。
二人分食了两道菜,对着桌上狼藉而坐。看儿子吃得满意,冯母才问:“儿啊,白日是谁惹你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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