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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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矩子（第2页）

周遭的地面开始跟着颤动，直至花树借助摇晃的力量拔地而起，露出织网一般的根系，它活脱脱站立起来了。

这棵树如尖锥一般的修长根系开始向内回缩，连同树干、树梢与树冠，也一并蜷缩起来。

数秒钟之后，树形转化为人身，一名柳腰细腿身姿曼妙的俏佳人，也便这般现于人前。

“每逢遇到生人，你便要将那些名头搬出来絮叨一遍，山上的顽石会碎裂，脚下的土地也会慢慢变红，唯独你这爱显摆的个性，多少年了仍不见改变。”

这名女子身披印着满树红花的袍服，丝亦如垂柳般飘逸，她嗔怪地望了望高出她两个头的紫皮精灵一眼，随后笑容一展，以判若两人的语气向着寒蝉冷鸦打起了招呼。

“两位灵芽客，这里名为灰阶梦境，狂风在外，宁静其中，在这片破碎的大地上，所有的乐园都是血色浸染出的花朵。”

她虽然在笑，但说出的话却有些冷酷，也算是间接承认流淌入灰阶梦境中的血色溪流，正是出自他们的手笔。

“对了，我是［兰若诗］，这片丛林的［矩子］，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

寒蝉冷鸦终于自报家门，又随着这一对精灵，一步步踏入密林深处，直至来到一片绿翡翠般晶莹剔透的地面。

它占地不过一方池塘的大小，表面也的确像结冰的湖面一般平整无瑕，半透明且略带浑浊的质感说明下方并非流体，依稀可见的色差表明内中似乎封藏有其他事物。

冷鸦驻足于绿翡翠边界之外，凝望其中想要一窥真容。只得见叉状的深色轮廓，似枝桠又似片段的珊瑚丛。

“灰阶梦境之所以能在荒地上呈现出绿意，一半归功于我与若诗的力量，一半归功于这片［翡翠湖］。

你也许会问，这里分明没有湖水，又为什么会被称之为［湖］，那是因为在很久很久之前，万木。。。”

名为鹿剑虎的高大精灵正饱含激情，想要为初来乍到的客人们解释一番，他高亢的话语突然被一阵连续的轻咳声所打断，正是自称为矩子的兰若诗出言岔开了话题。

“咳咳咳！”

她停顿了大约一秒钟，转而瞪了一眼高出自己两个头的精灵，对方拍了拍嘴唇自知失言，只是走路的样子仍然不改大步流星的昂扬姿态，仿佛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骄傲感。

“两位灵芽客，已经许久没有人能安全穿过［织风雾］，来到我所缔造的灰阶梦境。作为矩子，我想我必须有所表示，才能体现灵墟精灵的礼貌与我本人的慷慨。

刚才走过的那条林间小路，你们应该有见过许多不同种类的鸟兽，请告诉我，你们最喜欢的分别是哪一种？”

兰若诗自豪地点了点眉心处的三叶草标记，她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引得寒蝉不由悄悄出密语，向冷鸦询问道：

“这个问题有什么玄机吗？我们要如何回答？是不是要统一一下答案？”

“先别着急回答，让我尝试打探一番。”

简单的对答后，冷鸦望着那张没有留下岁月痕迹的东方面孔，恭敬问道：

“尊敬的兰若诗前辈，这里的每一种动物都远比白雾外的同种品类更加优美强壮，每一只都值得被喜爱，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们都不害怕生人，也不主动起攻击。”

面对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问题，不如以问代答，旁敲侧击一番。兰若诗似乎察觉了冷鸦的意图，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但又确实被漂亮话冲淡了戒心，开始讲述自己的本领。

“作为矩子，我能裁定一方天地的气运，与自然之力共鸣。

如果丛林的力量能为你所用，那么你就是四季，你就是天气，你能决定一棵树的生死，也能抚平受伤动物的伤病，甚至于改变它们的习性。

当老虎开始食草，蜗牛不再爬树，猫头鹰的脖子不再能打转，树木的叶片倒着长，自然的力量就会开始失调，这会让动物与植物生病，甚至于死亡。”

兰若诗说话的时候，似乎眼睛总不自觉得瞥向冷鸦，尤其在说出“猫头鹰的脖子不再能打转”时，眼神分明已经聚焦在隐身中的咕咕身上。

短暂的插曲并不能让兰若诗分神，稍稍停顿后，话题又回到正轨。

“自然的力量可以扭转死亡，化不平衡为平衡，只要将新的回路印刻在动物或植物的脑海里，即便习性生偏转，它们也会慢慢适应，甚至比之原先更加茁壮。

不过自然的力量并非无穷无尽，一个动物因回路与习性的改变而更加矫健，就可能会有一株植物因此而枯凋。

自然的馈赠是一个等式，你将天平压向一方，另一方就会高高跷起。此时，作为矩子的我就会出现在天平托盘的另一边，帮助自然的秤重新回弹，最终达到平衡。”

话到末了，兰若诗的脸庞由冰冷庄严变得松弛平淡，最后甚至莞尔一笑，仿佛她便是春风化雨的天使，亦是世间万物的守护神。

她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冷鸦的问题，字里行间的意思已溢于言表，这片丛林的鸟兽之所以待人和蔼，无非是因为被这位矩子偏转了习性。

四人终于走到一间奇特的树屋，它建造在翡翠湖边缘的一棵高大树木之上。

这棵树的主干得需两三人合抱，树干的走势并不笔直，而像是迎客松一般倾斜向上，拐到尽头又折返回去，呈现出闪电的形状一般。

每一处的拐角刚好用以搭建平台，做出一个栖身的小木屋，上方延伸而出的树枝也如平摊的手掌一般。从雪鸦的视角望去，依稀可见上方摆放着低矮的桌椅，应当是承担休闲茶座的功用。

“这棵树应该也被矩子以自然之力扭转了习性，所以才会以这种不同寻常的方式生长。”

这是寒蝉悄悄出的密语，冷鸦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奇异之树树冠下的空地上摆放着一片高低不平、大小不一的木桩，兰若诗向那个位置指了指，又对着冷鸦与寒蝉问道：

“两位灵芽客，我想你们已经思考完成了，现在请告诉我，这片丛林中，哪一种动物是你们最喜爱的，决定之后就请站到相应的柱子上。”

二人心中还没有拿定主意，便先走到柱子林立的平地中去。抛去外观的不同，这些柱子在形式上非常像梅花桩。

柱面上分别雕刻着不同的动物形象，飞鹰走狗皆在其列，总共有四、五十种，想必分别代表了灰阶梦境中现存的所有动物“居民”。

他们走马观花，迟迟没有作出决定，另一边又传来高大精灵鹿剑虎的声音，似乎是想帮他们打消疑虑。

“你们请放心选择，这是灰阶梦境给予新访客的赐福，绝不会伤你们的性命。”

他的虎尾又一次开始旋转，头顶的鹿角也像是魔术师的手一般不断曲折舞动，似乎这是他自我展示时的配套动作：

“忘了告诉你们，我也是一名矩子。当然这是灵墟精灵的叫法，类似于娜兰索瓦的神木林祭司。

另外，在三星对撞前的万木星，古精灵对所有能与自然之力共鸣的生命有一个统称，名为德鲁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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