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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秉烛……”北渚很轻地唤了一声,“你睡着了吗?”
“没有。”
叶秉烛的回答给了北渚莫名的鼓励,他又不动声色地挪近了些,又找补道:“你冷吗?贴着我会暖和一些。嗯,我也有些冷。”
此时早已是春末初夏,哪里有寒冷一说。
两人胳膊抵着胳膊丶腿抵着腿,不消几息,北渚手心便满是汗水。他等了好一会儿,下定决心翻身而起,一把扑到叶秉烛身上。
可与此同时,叶秉烛竟心有所感一般,搂住了北渚的腰身。北渚愣了一瞬,紧贴着叶秉烛的胸膛,心中暗道,这小雀鸟是欲拒还迎还是欲迎还拒啊……
他的耳朵就在叶秉烛唇边,温暖干燥的气息吹拂过来,让北渚心中有些痒。他忽然很想摸摸叶秉烛的唇,再摸摸他的脸。
下一刻,叶秉烛的声音响在耳边,带着刻意压低的哑。
“别动,上面有人!”
北渚脑子懵了片刻,没理解似的,发出一个单音。
“啊?”
有人就有人吧,说不定人家就喜欢半夜登屋顶晒晒月亮呢。
叶秉烛重复一遍:“屋顶上有东西。”
北渚这回终于後知後觉地明白过来。而同时,一股怪异的气息也从屋顶上飘摇而下,钻进屋子里。
腥臭,腐烂,还有专属于妖的诡异气息。
“是你要抓的野兽!”北渚笃定道。
早不来晚不来,偏这个时候过来!还要不要人好好睡觉了?!
“看它要做什麽。”叶秉烛说完,又屏息凝神地关注头顶上的动静,似乎全然没有记得自己的手还箍在北渚腰上,两人还紧紧地贴在一起。
北渚心中哀叹,真是甜蜜的负担。
头顶上的砖瓦传来被踩动的清脆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而且从瓦声来看,那应当是一只四足着地的牲畜。
如果不是这冲天的妖气,北渚都要怀疑那就是一只夜猫了。
忽然,头顶的动静消失——门边传来“咚”的一声,是它着地了。
“吱——”房门推开,声量小到不会惊起任何人。
可下一刻,劲风陡然生起,直冲床上两人而来!
“小心!”
叶秉烛早有准备,用力推开北渚,让他借力躲远,而自己也顺势翻滚,落在了床尾。
“嗷——”那牲畜一击未中,发出恼怒的低吼。它在黑暗中轻轻嗅闻,判断并寻找自己的目标。
北渚灵力不济,但力气还是有的。他随手扳断了桌腿当作武器,还趁乱点燃了蜡烛。
可怜兮兮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摇晃晃,映照出一片暖橘色。但一点儿光线也足够两人看清冲进屋子里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北渚向床上看去,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怎样一种怪物啊——
那畜牲如猫一般紧缩着身体,摆出一种随时会发起袭击的姿势。它的後腿也如猫一般,被黑色的毛发覆盖,一条粗如碗口的尾巴警觉地垂着。可是,这牲畜的前半身,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的两手如猫的前肢一般着地,指甲又黑又硬。结实的人一样的胸膛上生着黑色的鬃毛。他的头颅上,没有头发,取而代之的也是牲畜的皮毛,可面容却依旧是属于人类的脸!
它……他在迎向烛火时眼睛微眯,黄色的瞳孔收缩,竖了起来。麻木的脸上除了杀戮,看不出任何情绪。
“呕!”叶秉烛胃中一阵翻涌,险些吐了出来。这牲畜身上带着浓重的恶臭,像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一样。
它眼睛微眯,目光终于锁定到了北渚身上,手掌缓慢地调整姿态,身子压低,浑身的肌肉鼓胀起来,无限的力量酝酿着一瞬的爆发。
“叶秉烛,快走。”北渚盯着它,慢慢後移,嘴里轻轻地对叶秉烛说道。幸好它的目标是自己,还能给叶秉烛机会逃离。
这幅身躯只是自己的一个化身,死了也无所谓。但叶秉烛若是出了事,北渚想都不敢想……
“不行!”叶秉烛急切起来。上一次,他眼睁睁看着墙子死,已经够他摧心剖肝。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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