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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洲敲碎第一块大理石,没有事……司予的视线一直在他的身上,接着顾西洲就撬敲碎第二块大理石,司予一直盯着顾西洲的脚底,确定顾西洲敲碎第二块大理石没事后,他长舒了一口气。
当顾西洲陆续敲碎第三、第四块后,司予显然没有了之前的紧张,他背靠着发出哭声的墙壁,淡声指挥着,不过视线还是没有离开顾西洲。
直到顾西洲敲碎所有的雷,那一瞬间,墙面上的哭声戛然而止。
顾西洲抬头,看见周围的墙面慢慢被血水侵染,出现一个血色人形,就和那天刘凯坐到佛像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些女人们既没有笑也没有哭。
没有脸的女人们离开墙面,在四人中间穿梭,一直走到顾西洲面前被敲碎的砖块,其中一个女人扣下地上的一张脸,它们相互传递,直到它们其中一个没有脸的女人拿到那张脸停了下来,它将那张脸皮摊开在自己的双手上,接着用手覆盖在它的脸上。
那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它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接着它的身体就开始如同风化的石头一样奔溃、消散。
最后一个无脸女人手里拿着脸有些犹豫地走向顾西洲,似乎是有些害怕,顾西洲一眼就认出这是昨天晚上被他暴打的那一只!
它将刚刚拿到的脸皮贴在脸上,顾西洲看见一个温婉漂亮的女人,她的身上带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她双眼噙着笑,嘴巴动了动,虽然没有声音,但是顾西洲隐约猜到对方的意思。
她在说谢谢。
随着最后一个‘它’的消散,整个祠堂内顿时寂静无声。
站在外面的伏弈然抓起地上的牌匾,在另一个同伴的帮助下,把牌匾放上去,伏弈然从梯子上跳下来,道:“搞定!”
“这个村里的人可真是变态啊,把她们脸镶嵌在地上让千人踩万人踏。”伏弈然一脸感叹。
另一人皱眉问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打开门,进去你就知道了。”伏弈然讥笑道,“历史糟粕罢了。”
说着伏弈然向顾西洲走了一步,对他笑了一下,“下次见。”
顾西洲:“……”谁要见你!
那人闻言,说了声也是,接着也没犹豫,他早就想走了,和几人道了一声谢谢推开门而去,伏弈然和顾西洲说完话后,没和司予说话,笑了笑走进门内。
顾西洲和司予还要回去找被留在房子里的刘凯,所以没有立即推门离开,两人回去接了刘凯。
“别担心,离开任务世界,你的眼睛应该就没事了。”司予打断刘凯的道谢,和顾西洲两人强硬地将刘凯送进门之后,司予对顾西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先。”
“嗯。”顾西点点头说,“外面见。”
顾西洲打开木门,和之前一样,很快他的意识陷入模糊——
似乎是夜里,女人被关在一个狭窄黑暗的地方,她看见外面有道道火光透过纸糊的窗户透进来,似乎是火把,因为光源有些飘忽。
女人感到极端的恐惧,她在求救,她想从这里逃出去,可是任由她怎么挣扎、敲打、求救,外面的人似乎都听不见她的声音,他们根本没有向这边走来,反而是越走越远。
女人使劲地用手指甲扣木板,抓出一条条痕迹,一直到指甲断裂流出鲜血,她不停挣扎,但是身上的绳索困住了她。
这个故事似乎没什么逻辑,顾西洲只觉得时间似乎被人快进了一下——
大约是第三天。
“郑相公,找不到你的娘子!她不会是遇见什么坏人了吧?”一个穿着古代捕快衣服的男人皱眉问道。
被称作郑相公的男人急声道:“再找找,不会的,我娘子……”
“可是真的找不到,郑相公你现在刚刚中举,府衙老爷有意抬举你,可是小姐定然是不会做小的……”那衙役将郑相公拉到一旁,接着道:“不若乘这个机会娶府衙老爷的千金做正妻。”
“你、你说什么呢!有辱斯文!”郑相公一甩手,将那府衙甩开,义正言辞地说道。
郑相公找了整整一天,依旧没有找到自己的娘子,他拖着疲惫身体告别自己的亲朋好友,他将院子的门关上,外面传来朋友亲人小声的讨论声。
“哼,也就是郑相公还愿意找那女人,那女人长得楚楚可怜,勾人得很,恐怕不是走丢了,是和那个野男人跑了吧?”
“可不是,那郑柳氏长得太漂亮,一看就养不家。”
“我听说郑相公被府衙老爷千金看上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上次听几个朋友说过这事儿,府衙千金还闹着非郑相公不嫁呢!只是这之前郑相公家中已有郑柳氏,郑相公为人正直,不愿意抛弃糟糠之妻,拒绝了。我看现在有转机了。”
几人一边走一边小声议论,郑相公听了片刻直到听不见议论声,这才回到家里,他回到家中,走到房间中,将柜子上的压着的重物取下来,他打开家里的柜子——
顾西洲此时大脑很清醒,女人的身体已经没有温度,本来柔软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块冰块,男人柜顶门,顾西洲这才看清男人的模样。
手很疼,很疼,顾西洲低头看向女人的手,女人的食指上的鲜血已经凝固,她气若游丝,看见灯光以为自己终于有久了,可是当她看清打开柜子们的人模样时,女人潸然落泪。
突然没有死亡的恐惧,没有疼痛,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顾西洲看见了一段回忆,女人的回忆——
院子里,漂亮温婉的女人坐在小木板凳上,勤劳的洗着衣服,她的面前有很多衣服,不过似乎并不是她的,因为其中有不少华丽的艳服,不像是女人可以穿的。
日中,太阳最大的时候,她就坐在那里,一直到日落她才洗完面前这一堆衣服,接着女人起身喂养家里的家禽,做完这些时间已经快到午饭的时间,她又开始做饭。
温婉女人做好饭后,恭敬地伺候这位瘫痪在床的婆母吃过晚饭,又细心地给老人翻动身体,避免老人声褥疮。
老人不能动,但是头脑很清醒,她看着女人,道:“小莲啊,我家郑郎何其有幸能娶你这样的妻子啊!等他高中,你就是官夫人!”
被称作小莲的女人羞涩地笑道:“官人能看上我才是我的福气。”
“你真是个好孩子。”
大概两年后,老人死了,死于一场疾病。
……
时间推进,顾西洲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小莲站在门前,翘首以盼。
“郑相公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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