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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便,想发设法,杀了他!
终于捱过那阵钻心的疼痛,谢云清蓦地松了一口气,将额间的冷汗拭去,拿起图卷朝着烛台走去。
烈火窜上图卷。
那些被谢云清清清楚楚记在脑海中的地方,顷刻间化作灰烬,彻彻底底消失在了世间。
如同它们之後的命运一般,短暂又凄惨。
活该。
梦中惨死的面容历历在目,谢云清跌坐在榻。
那处冰冷无比,仿佛瞬间,寒意便猛地窜上了後背。
像是猛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迫使谢云清打了个冷颤。
床头放着裴晏华之前留下的旧衣物,谢云清蜷缩在榻上,紧紧抱着那件衣服不肯松手。
他已经没有力气哭,也没有力气说什麽了。
他走的每一步都极其惊险。
一步错,步步错。
兜兜转转,大周最後的命运竟落在了他和裴晏华手里。
可偏偏上天最乐得摧折他们。
他们是被上天放在手心把玩的便宜玩意儿,只要他情愿,他们随时可以被丢弃。
随时可以被杀死。
人的生命太脆弱,活着太难,求死却很简单。
可他不想求死。
他只想活着。
疼痛又隐隐约约出现。
这次却不是腹部,是小腿。
那处病得太久,便落了病根。即使他已经拼命地在喝药,即使他已经拼命地在找寻根治的方法。
无解。
怀中的衣服仿佛是被高温烤红的火炭,谢云清只是同它紧紧相拥,便又有了重新站起来的力气。
不过痛一点,不过苦一点而已。
于是他忍着疼痛,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
那件旧外衫被他披在了身上。
寒风凛冽。
一袭红衣被吹得猎猎作响,谢云清喘了口气,强迫自己迈开疼痛的小腿,朝着营帐外走去。
秦越似乎是在门外等待已久,在看到他身上披着的外衫时,表情微微一怔,半晌後才挠了挠头,尴尬道:“是谢师傅啊,我还以为裴兄弟……咳咳,陛下回来了呢。”
谢云清没搭话,秦越这才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震惊道:“不是,你又疼了?怎麽不叫我和秦哥。”
谢云清摇了摇头,“叫了你们也没用。”
秦越:“……”
哦。
好像也是这个理。
“那边情况怎麽样?”
“长岩大哥说月氏最近一直在和呼延烈交涉,如你所料,好像是要拉着他一起来打我们吧,不过呼延烈没答应。”
秦越说完,又挠了挠头,很疑惑似的,看向谢云清问道:“谢师傅,呼延烈都承诺了,应该就不会和月氏合作了,刚好月氏现在蠢蠢欲动的,那我们为什麽不干脆现在就把月氏收了?”
谢云清闻声,擡眼看着他,“你信呼延烈?”
秦越眨了眨眼,“呃……我应该信还是不信?”
“那我换个问法,你信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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