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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物一类(第1页)

第124章物一类

蜡黄枯槁的脸上挂着寡淡的眉毛,分明是挂着笑的神情却让吴绪涎不知为何在这烘暖得本该汗流浃背的地方寒意顿生,他想开口朝这人恭敬,却想起了肖苇来时的话,只好拱礼之後就低下了头去

“走近些罢”那男人将手中的烛盘放下,吴绪涎瞥向肖苇,肖苇点头之後他便还是不敢站直身子地挪到了那绣得精湛的袍摆边角

这人的手细看之後更是可怖,一副裹着老树皮又缠了乌青藤蔓的枯骨,吴绪涎想起了自己被逐出水元观那日城郊之外的流民饿殍,人人皆道江南安逸,竟还是被不少人瞧见了饿极了的野狗与其馀快要饿死的逃荒人搏斗抢食的惨烈,而那野狗最後的胜利,便是一条死人身上这样有皮无肉的手臂

吴绪涎刚刚站定便被这人捏着下巴擡起了脸,与他对视片刻,他战战兢兢地与那双浑浊深重的眼睛对视了片刻,终于等来了肖苇开口解围

“宗主……他不知被祝由家的小子招呼上了哪门阴招,现下瞧着无事,可无论是入定还是起术都已闭塞不通了”

吴绪涎被这人忽然撒了手,如同把玩足够到失了兴趣的玩意一样,只见这人终于敛了笑,以一副阴沉的嘴脸朝着肖苇缓步挪去,这是吴绪涎为数不多见到肖苇慌乱的样子,上一回,还是两日前看到自己赤条着身子跑回他住下的小居楼里

没等肖苇开口,他脸上就先迎来了几道耳光挥过的红痕,还没等人从这突如其来的一袭中站稳,这就又被那枯皮裹骨的手拽住了领口,肖苇身量刚及这男人胸口,瞧不出来这麽副将死之人般的身子竟有如此力气,吴绪涎低眼瞥了瞥那双只有鞋尖一丁点还尚未离地的洋皮鞋,颤颤地咽下口唾沫却不敢上前劝说

“当着宗主的面你叫我什麽?你再盼我死快点也该想想自己有没有能耐去和那七家对峙啊!”肖苇满口道歉,可这男人不依不饶地就这麽拽着他两脚悬空地又是左右各一计响亮後才罢手,吴绪涎赶忙过去搀扶一把,却被肖苇狠狠推开

“关你什麽事!”吴绪涎不知所措,而就在此时那两只干尸一般的手阴森地游上了他肩头,让他不敢动弹半分

“怎就不关他的事了?你不是说他是来求宗主庇佑的麽,宗主也没赶人啊”肖苇抿唇捂脸地垂下头去,吴绪涎却一头雾水,到底谁是宗主,而为何肖苇管此人叫宗主反而让他恼羞成怒呢?

肩上的两手忽然发力将他推到了那层叠着法器贡品的坛前,吴绪涎不敢去看那红眼的鬼尊,只好将眼睛往那些供盘灯台之上胡乱瞧瞧,生肉丶浓酒丶牲畜五脏甚至还有些人的四肢,这些都是阴坛再寻常不过的,可他也真的就是寥寥几眼,後膝处便被一股力道猝不及防地踹来,吴绪涎当即跪倒在了坛前,还险些打翻了面前一盘皮质细腻的白肉

“跪好了,擡头,宗主可最不喜欢把他当个鬼东西的人!”吴绪涎肩头一耸,迟疑了片刻才颤颤地将脖子伸直,他与那青黑身子红眼血口的鬼尊当真是平视一线地对着了,片刻之後不知为何脱口而出喊了声“宗主”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这屋中又狂风骤起,他後颈虽说被风灌得浑身发凉却也不敢挪开半步,辨不清这风中渗人的嬉笑来自哪个方位,只是觉得这笑声靠自己越来越近,最终在到了耳旁那一瞬他又没能忍住惊慌叫出一声,因为他看到了那双涂抹得粗糙的血色眼睛之中竟浮出了自己的模样,一缕从这鬼尊身上冒出的黑烟便窜入了他那张惊叫未合的嘴,吴绪涎感到一股彻骨的寒凉从口舌蔓延到了浑身,随後又化作足以让人骨肉融化的烫热,两重痛苦齐上身没多久他便天旋地转地不稳了身子

“痛过了就试着吐纳聚气,然後,朝我发一功试试”这男人在他就要一脸扑进一盘新鲜带血的脏器时也拽起了他的後领,自己身高与他相差并不多,也比他壮实不少,可这人依旧手下轻巧地将他拖拽地离开了法坛前,弃物一般地抛在了一条裹着幽冥衆生图的梁柱下

“多谢大先生”肖苇揉搓着自己火辣的面颊颔首,怎料这人对他还是不满,从肖苇的裤头下手将人拉扯到自己面前,眉头微颤地从牙缝里挤出

“叫我什麽?”肖苇瞳仁一缩,这人重复了一遍,他垂头惊恐的样子让吴绪涎很是不解,钻心刺骨的疼痛从腹中开始开枝散叶到了周身,肖苇从唇间碎磨出了一声,可是两耳已经嗡鸣的他听不清这是两个怎样的字

只见这裹着法袍的枯骨又将手伸向了肖苇的领口,吴绪涎眼里所见在这里霎时蒙了黑,他用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嗓音吼叫出一声,那在身内而起的疼痛化作了刮骨的利刀与食肉噬血的虫子让他生不如死,想要伸手给自己封穴止痛,却被一道飞来的符纸打下了手

“这点都忍耐不得,还指望你替鬼王宗干点什麽大事呢?!吞了这个,算赏你的”

语调很是轻蔑,他不知为何只有这个男人的话没有受自己头疼嗡鸣的影响听得字字清晰,一个两眼发黑的人就这样将手中不知为何的纸张塞到了口中,强忍着喉间万针千刺的痛咽了下去,虽说那痛楚没减了太多去,却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不少,眼中由全然的混沌拨出了一丝灰蓝的光,先是看到了这男人的袍摆与两只散落在地的洋皮鞋,往上游走,只见一个不算高挑的赤条身子之上满是新旧红黑的血印,双脚离地地被那法袍男人箍住腰间提起

吴绪涎有些不信自己的眼睛,缓和了片刻之後又再度睁开,怎料此时的一幕更让他难以置信,赤条着身子的肖苇调转了方向直面自己,他垂头而下,任由那除去法袍在身之外,内里也一干二净的,坑洼不整的另一副身子在腰间玩弄,吴绪涎的瞳仁之中映出两人的起伏与肖苇微弱的喉音扎入耳中,他感到一阵翻腾从本就难受至极的脾胃中涌上喉间,虽说自己也是个尝过男人是何等滋味的不正之徒,但在这等血腥腐肉,恶鬼神明聚了一处的肮脏阴暗里,他只有头脑痛麻,作呕不行的难受

那主导着荒唐的男人瞥见了他的神情之後颇为满意,这就一把将不愿擡头的腰间人拽发提起,肖苇满面旖旎羞耻地瞧着吴绪涎,而他身後传出了嘶哑如鬼的笑声……

西关十八甫的新楼洋房里来了一户古怪的住客,这是近一月一来附近“淘金客”与随亲眷到了南洋而在这条小巧别致的洋楼小馆里住着的街坊邻里们时常会互相嘴碎几句的闲事,原本洋楼临街的铺头是一个在美利坚携着洋衣料回来开铺的裁缝,可自打这位有几分容貌的男人与几个新派秀才和富家女眷有了茍且之後便被人砸店烧楼成了冤死鬼後这楼便荒了,虽说这裁缝的原配妻子拿出了不少响片票子去修葺一番,却因为自家事情丢人得广州城中人尽皆知而没骗上一个买家,只好自认倒霉地提着箱子牵着孩子,不再风光地又上了去美利坚的轮船

这楼里来往的人绝非善类,烟馆里烧烟的小童,花楼里穿红戴绿的倌人,还有那装着四轮的“黑棺材”里下来的一群高大的窄袖立领,打手模样的男人,譬如今日就是烟馆送烟与那些打手前後而来的,这楼里总是闭门关窗,即便是这半条街里消息最灵的蓝太太,也唯独不灵在了这户!

房门被从外而开,古应龙已经习惯了这种被人三天两头闯进来的日子,懒散一瞟那些黑压压一片的人,继续陶醉在烟枪的神仙滋味里

“古先生,肖先生让您今晚的船往丰州去”这为首的人鼻梁之上横了一条陈年的旧疤,也是古应龙唯一能叫出名字的一个,这就从榻上撑起了自己这身懒骨头,朝着人脸上吐了个烟圈

“姚远,你不是跟胡先生去庐州了麽?怎的这刚回来又要领着我跑了?”姚远被他这一口烟熏得很是恼火,但脸面上却还是棺材板一样的紧绷,只是淡淡答回

“胡先生折了,今日起我带着这几个兄弟替您办事”古应龙手中剔烟枪的铁签子滑到了榻上的软垫,他有些僵硬地拾回,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却依旧一副无赖嘴脸去问

“那让我去丰州是为了什麽?”姚远从裤袋里掏出一封折叠整齐的小笺

“丰州新任的省副主席是盛京原本的交通部部长,这位本是天顺堂柳家干亲堂口的大香客,肖先生希望您去会会同乡。”古应龙点头,姚远交代完了何时出发之後就朝身後站了许久的人发令,绕过了古应龙的烟榻去了胡三洋的房间,两刻钟之後便人人手里不闲地将他的东西要往外搬去给肖苇过目

“对了,肖先生交代,胡先生的钱箱您留个念想”而後便是屋子终于清净,只留了古应龙一人呆滞地瞧着刚刚被关得干脆的那扇门

他自己斟满一酒杯,待得喉间辛辣散去之後又再度满上,却在快要触到唇边时胶住了,再有动作,便是手腕一斜,将这好酒祭了天地

“你呀,好歹还是个能和我说说话的”他看着对座的椅子笑着自言

胡三洋上了往庐州大舫的前一日,他们同住的这洋楼里比今日更是乌烟瘴气,姚远领人开门便被浓重的烟味呛得又咳又泪,往里走进,女人的嬉笑与男人的污言秽语夹杂在这烟云缭绕之中,黑檀的烟榻两旁懒散地两人正在被三四衣扣松散,神情暧昧的倌人揉肩捶腿,女人们被烟熏昏了头脑,瞧见一群冷脸而来的高个男人没有半分惧怕,反而集体哄笑起来,还将散在地上的胸兜拾起,朝着姚远掷去

“好俊的哥哥们,是胡爷古爷的兄弟麽?”姚远将贴上自己的倌人一把推开,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给了胡三洋一张冷脸

“胡先生,肖先生请您明早随他往庐州去”胡三洋草草应下,忽然又将人叫住问他一句吴绪涎是否也同行,姚远点头之後便没再回头

“那晦气玩意儿,挨着他当真是什麽事都成不了”古应龙啐了口唾沫在地,这就撂下了烟枪

“可不是,你我这刚养了个七八分的伤都不是托了那纵使自以为是的小老道的福,你说肖先生也不是糊涂人啊,即便这小子学了几页阴山的招数,也不至于跟捡着宝似的”古应龙给了这些倌人每人伍元的票子後打发走了去,给自己和胡三洋倒了杯茶才答

“水元观不是那上清茅山的分炉麽,名门正派里出来块废材,怎麽都比咱们这些阴沟邪法的高贵呢”胡三洋瞧了瞧那盏茶,忽然发笑

“你不该给我倒杯酒麽,上路酒!没准这回我就得被那小老道拖累死了”古应龙挑眉

“你太看得起他了”没想到胡三洋脸色忽然一沉

“我是怕肖先生对你我失了信心了!虽说咱们算是投了鬼王宗里最自由的,但接二连三的让地下那位不满意,也保不齐去做哪个恶鬼祭坛贡的命”古应龙耸了耸肩,又躺回烟榻上

“咱们哪个不是早就该在地府挨千刀的下油锅的,眼下这些舒坦日子多一天都是赚的!替肖先生多打一处堂口多灭一门的,也就仅仅多些享乐得理所应当的本钱罢了,你还指望鬼王宗敬你是功臣呢?还是真的信了你能复兴门堂呢?!”

二人静默地互觑着,又忽然齐声大笑,以茶待酒地碰杯同饮

“老古,我还以为你这堂中日日还能起香行礼的是瞧不上我这条丧门狗的呢”古应龙吐了一口烟圈,瞧着这细白的烟袅袅而上,最终打散在了西洋花样的白顶

“都是下九流,谁还能瞧不上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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