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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音节听上去晦涩又拗口,明明是由人发出的声音,却在扎坦娜的大脑里如钉子刮黑板,小刀擦玻璃般刺耳磨人。
骤然间,扎坦娜寒毛倒竖。
强烈的不安自心中升起——
事实上,自撒旦的结婚请柬凭空出现在她的礼帽里,她便日夜被请柬上微妙透露出来的气息折磨着反射神经——魔法师的预感向来不是无的放矢——所以当扎坦娜发现无法从占卜魔法中得出任何有用信息之後,她便毫不犹豫地对请柬的力量进行了屏蔽与反追踪。
至于结果,显而易见。
非但没有起效,甚至被‘污染’得更深了。
……
扎坦娜又睁开眼,对周遭的讨论声充耳不闻,只是茫然四顾。
总的来讲,这里无疑是一个大到可以容纳所有被‘邀请’来的宾客却也不显拥挤的空间。
宾客们因为阵营又或者种族,错落聚集在各个方位。
就像是无数环绕着中心点的立体停车场,高低远近间似有无限距离。宇宙中成百上千个有‘资格’参加婚礼的超能种群,像汽车零件那样严丝合缝地归纳到专属于各自标签的区域。
每个区域由数根盘旋的主车道连接在一起。
而她自己,又或者说定居在地球上的相关人士,被划分在最接近正中央的位置。
就好像……婚礼最接近舞台的桌位,总是会分给与新郎新娘关系最亲近的亲朋好友那样。
这一认知让扎坦娜微微睁大眼睛。
她再次看向被‘桌位’环绕于中心的巨大雕像,试着从上面找寻线索——
从外表看,它确实只是钢骨等人眼中的一尊普通石像。
它甚至没有五官,像是雕刻家偷懒的结果。浑身则披拂着一身拖沓在地的斗篷,没有任何显眼的纹理或设计,只在帽檐上有着类似星纹的图案。
它垂着脸,双手置于胸前似作托举状。
这本该是一种代表祈祷或谦卑的姿态。
可不知怎麽地,扎坦娜仿佛从那张平滑如镜的脸上看见了它睥睨衆生的淡漠和残忍。
「大部分人不会理解你。」说话的人声音明明很虚弱却带着让人难以理解的自信,「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扎坦娜没有回头,只是死死盯着前方:「你看到了?」
「嘿,是啊。」
康斯坦丁睁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对着视野中满满张牙舞爪的幻觉,苍白的嘴唇勾起一缕自嘲的笑,「你该庆幸自己还没有疯。」
「可我觉得我已经疯了。」
扎坦娜看着雕像浑身生出粘稠的黑雾,像浑浊的瀑布坠落在地面的湖泊里,凛冽到窒息的浊浪迎面向湖泊里的她扑来,一刹那又分解成无数扭曲的蚯蚓,啃噬着她如泥土般不得动弹的身体。
她以为她会感到疼痛,但这一切也只是幻觉罢了。
「我曾渴望知晓魔法真理的尽头,我以为当我看到这一切的时候,我会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喜悦……」
「那你现在知道了——它会吞噬你的一切,你只会得到永远无法满足的虚无与空洞。」康斯坦丁似是在叹息,声音压得只有扎坦娜和他两人才能听见,「——而且不幸的是,我们遇上的是最糟的那一挂,黑暗魔法之源。」
扎坦娜脸上露出惊恐又迷醉的神情:「……我从它身上感受到了无尽的黑暗,人类无法触及的深渊,灵魂也要冻结的恐惧。可我又如此渴望它,融入它,就像我的灵魂归宿那样……」
她知道自己不该放任继续这样直视下去,但糟糕的是她根本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拜托这一切……直到康斯坦丁将她整个僵成冰块的身体掰了过来,将灼热的血涂在她的额头。
她奇迹般地从幻觉中找回了自己。
「你做了什麽?还有,你怎麽知道它是什麽?」扎坦娜不敢置信。
康斯坦丁嘬了嘬拇指上的伤口,口中含糊道:「没什麽,别在意。只是普通的驱魔而已。」
他放下止了血的手,又单手掏出一支烟熟练点上。对着正在和复仇者们交换情报的正义联盟的方向,说道:「好了,你该回去告诉他们你看到的了。但是记住,不要提到我,也不要告诉他们雕像的真实身份,否则……」
康斯坦丁话说一半便止住了。
就好像如果他再说下去,这个世界就会毁灭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冒个泡,隔了好久,但愿大家还记得剧情……(戳手手)
6月已经没戏了,加油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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