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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珏拍了一下彭简书的肩膀,沉音说道:「彭老。」彭大人随之一颤,这个称呼太重,他担不起,没待他反应过来,又听到两字:「监政。」
「老臣樗栎之能……」
「之前不监得挺好的吗?」
待到德隆传令折返,却见彭大人一簇人走出大殿,很是纳闷:「这?这就散了?」不及他上前施礼询问二三,便见李明珏走到阶畔将他招至身前,凿凿说道:「调两千精兵轻骑去沙丘,日暮前动身。替孤去取白羽箭,别的劳你打点。」
德隆还有些愣,拿箭是吧,又生气了要出城射雁?日之将秋,的确是射雁好时节,然而有什麽好打点的?不过是牵匹马的事儿?李明珏见他呆若木鸡,扬声点醒:「干站着做甚,好些事呢!」德隆这下才反应过来,哎哟喂,我的个亲娘,她是想亲自上阵啊。上一回是猴年还是马月,能让这位穿上戎装,是烧着眉毛的大事,德隆被吓得腿连番打颤。
「兵营见,刻不容缓。」
话罢李明珏提步往外走,德隆急追在後,问道:「您……您这就要走?柏姑娘那头不说一声?」
「叫你做事就做事,话怎麽这麽多?」她翻了个白眼,说,「说了还走得了吗?」
德隆点了两个头,李明珏倏然回身,说道:「你倒是提醒本王了,招呼好她,除了出宫,要什麽都给,受委屈了,不开心了,拿你是问。」
「您放心!」
***
窗下听雨,小室仅有一案一几一扶椅而已。微光透过珠帘,布上金粉南朝绮靡偷安的倦意,赋予公主近来难寻的安闲。自张子娥来了梁国,她仿佛遇着了灾星,一直在遭难,怨不得雨声零碎,打得她心里没准,无论换作谁,都不免问一句,错了吗?
那回在龙翎面前信誓旦旦,只是为了镇住他,张子娥乃她择定之人,谁都可以慌,唯有她不能慌。该装硬气的时候柔情不得,该快刀斩乱麻的时候犹豫不得,待过几日约定期满,届时做个了断为时不晚。凡事求不来太多,贪不得十全十美,就如龙翎打仗好用便足够了,不能指望惜字如金的嘴里吐出个好听的笑话,那张子娥有才视作添彩,无才亦另有他用。公主娥眉长得很是秀气,气质也如雨涵梨花一般朦胧,裁夺盘算起来却没有半点含糊。
豆花儿般的雨点打在油纸伞上,小缘脚踩一地残英落花穿过垂花门,将伞一扔快步摔帘进屋,淡蓝色花缎的裙角沾满了泥点子,面上很是焦急。
「将伞收好,有话慢慢说。」公主不慌不忙地茶盏放在桌上,对她这急性子的丫头早已习惯。
小缘抿了抿嘴,徐徐出门收了伞,还慢悠悠拧上两把发梢上的雨水,说道:「平原城山洪,张子娥下落不明。」
原是安然的眸子倏然一亮,苏青舟撑桌而起,越过小缘往屋外走,甩下一句:「你怎不早说!」
作者有话说:
化外之民:文化普及低的地区的人。
樗栎:才能低下的自谦之词。
害,我真是太喜欢看明珏骂人了。鸡吃米,所以是禄米对鸡肠。拿着官家的俸禄,长的却是家畜的消化道。沟渠为何物?排污之用。气量不仅窄小,流的还尽是污秽。兵临城下才看得到,怎麽回事,是不是四十几岁就眼瞎了?找借口是吧,本王替您二人找个极好的(荒谬的)借口:是不是吴丘的蝗虫飞过来了遮了天?还有奈何桥上问奈何,我哈哈哈哈。
明珏:怎麽?非要我走?想不到我竟然还有剧情?
我:您去吧,去了有好处。
明珏:好,我信你,我去了。
青舟:小缘,有话慢慢说。
小缘:张子娥出事了。
青舟:怎不早说!
小缘:您叫我有话慢慢说的呀。
笔力不足,正戏更得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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