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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了诀洛城才知道,原来新年当是这般过的。
时近腊月,宫人们陆陆续续开始回家省亲,到了腊月中还留在宫中的,大多是无家可归之人。他们也没闲着,小宫女们找采办司领了各种喜庆物件,诸如红纸丶红绸丶长杆丶大胖灯笼,再叉起小腰指挥一干侍卫搬箱子丶搭长梯丶爬飞檐丶系彩线,她们要赶在新年前,搭好游园会。宫里人手虽不如往常多,却丝毫不显得冷清,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每日在高高的红墙下来回穿行,反而比平时更显热闹。
我时常想,诀洛城虽说是座宫殿,其实不过是收留孤苦伶仃之人的大房子罢了。
游园会的选址每年都会被拎出来反复商榷,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出谋划策,是年前的头一件趣事。位置要出奇出新,但也不是每一处都能拿来搭园子,往年有几回摆在了花园里,本是好好的,既有梅香,又有景致,直到那年三两抢花球的小宫女一屁股坐在舅舅养的花上。舅舅虽没说什麽,但姑娘们心里明白,都心照不宣地把花园从备选单子上划了去。还有调皮的小宫女说要摆在襄王殿下寝宫外,大家夥吃定了襄王殿下脾气好,暗搓搓地敲定计议,打算来一个先斩後奏,到时候撒个娇,殿下定舍不得说不。结果那日不赶巧,殿下回来得早,正好撞见了大夥在支架子,那位主子眉头一皱,摆摆手跟她们说:「到别处玩儿去。」
大殿前那块空地向来是稳妥之选,那是大臣们上朝的必经之路,诀洛城朝会本就不多,若是遇上了,他们就得绕道走。城中的大人们同城里的主子一样,不是一板一眼的老派作风,他们会一边走,一边细看各种摆件,有时还会评价两句。小宫女们装个样子站在那里,若是被夸到了自个儿的,还会私底下里夸某位大人眼光好。除夕之夜,灯笼被一盏盏点亮,衆人各司其职,有主持摊子的,有只顾玩乐的,有一味吃喝的,大家夥一起跳格子,煮饺子,会吹拉弹唱的秀秀本事,新学了几个字的也会写几幅春联。宫中太监不多,都是当时从南央派来的,宫里是位女殿下,无须太监来避嫌,他们大都年长许多,不同我们这些个孩子一处玩。游园会上年轻的小宫女和小侍卫相处久了,有时也会凑成好姻缘,两个自小无依无靠的人能在这世间找个人作伴,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若是拿定了主意,找内务府去领份喜钱就能出宫了,运气好的,襄王殿下还会再多赏点物件。游园会时殿下一般都是不在的,她从不和我们一起玩,只是会过来转上一圈,然後夸大家做得不错,出两个字谜,给点赏钱。
我是新年前几日入宫的,头一次参加游园会时,还与其他同龄的小宫女不大熟络。我并非在诀洛长大,来此地亦不多时,对她们的生活习惯和各种讲究不甚了解,做事儿也怕被她们笑话。做得少了怕被嫌懒,做得多了又怕做错,便一直逃避和她们单独相处,久而久之,她们也知道了我喜欢独来独往。与我同宿的几个小宫女都是孤儿,我明白这当是舅舅特意安排的,他想让我快速融入她们,可……可我做不到。
彩车旁宫灯明亮,金灿灿的灯火照在她们洁白如玉的脸庞上,笑容是那般纯澈无瑕,而我站在一旁的阴影里,装作有别的事情要做。这时领头宫女突然从我身後握住我的双肩,想把我推出去和其他小宫女一起玩,但我霎时膝盖一软,跌坐在了地上。我扭头慌乱地看着她,下意识说了句身子不舒服,便逃开了。
我躺在床上心跳得飞快,过去的经历造就了我十分敏感的心绪,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我忍不住心颤。领头宫女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怪人?我跑得那般快她是不是知道我在说谎?同宿的小宫女会不会因为我性格孤僻排挤我?大束大束的烟花在空中爆炸,我努力大口大口地呼吸,在她们回来时,翻过身去对着墙,装作睡着了,直到她们入睡,才敢大气呼吸。
後来我发现,是我多虑了,诀洛城的人和我以前见到的人都不一样,他们不会逼你做任何事,就像在游园会之後,领头宫女再也没有让我同其他小宫女多说话,而其他小宫女也没有因我的缺席而特别对待我。她们做什麽事之前,仍旧会问我想不想一起,见我摇头,便没说什麽就走了。
我与她们不一样,但从来没有人把我当做怪物。
而我……我是怪物吗?
我出生在宋国农户家,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没馀粮把我养到出嫁的年纪,爹娘便把我卖给了隔壁村一户人家做童养媳。他们家算不上富裕,不过勉强维持生计,过了没多久,家中遇上了些难处,婆婆抓住我的手,满眼笑意地跟我说要把我送去大户人家做丫鬟,日後不必在村里一起吃苦了。我在夜里听到他们说把我卖了个好价钱,那时我不懂事,还莫名地欣喜,自己竟值这麽多钱。
等到了他们口中所说的「大户人家」,我才知道我来的地方是漠北。
我贵,是因没人会舍得把自家女娃娃卖给胡人,那些个黄毛猴子都是吞人不吐骨头的妖怪。
漠北贵族中有不少人钟意汉人小姑娘,或许是出于他们对南方富饶土地的觊觎。在襄王镇守诀洛之後,胡人南下之路受阻,他们得不到那片土地,便来糟蹋来自那片土地的人。我们到了那里不通语言,被剥夺了名字,每天受尽打骂与侮辱,很多人没有成年就死去了。
这里同中原风俗不同,她们不会被埋起来,而是被卷进草席里,丢在沙地里。
黄沙会渐渐覆盖她们的身体。
这样的日子我受不了了,夜里找了一卷草席,偷偷去了沙岗。但我没能死成,那晚的狂风不知把我卷到了什麽地方,等我醒来,耳边飘荡着悠远的驼铃,我擡眼望见沙尘中一支商队若隐若现,他们都似作汉人打扮,我努力爬起来,光着脚丫子在後面不停地追,求他们带我入诀洛城。他们给我吃喝,把我身上的伤治好,我以为他们是好人,但他们把我卖来了含香阁。
含香阁也好过漠北,从这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确是好人。
那年我不过十岁,因在漠北的诸多经历,早已不是孩童心智,自然知道青楼是什麽地方。好在红花妈妈是个善心人,因见我天性胆小,单安排我端茶送水,但我打心底害怕男人,即便只做跑腿活计,也难免会遇上难缠的客人,莫说是触碰,他们的眼神在我身上划过,我都会感到害怕。有一日我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男人,他面色白净,声音不似寻常男子低沉,正有说有笑地同红花妈妈攀谈。我见他的穿着打扮,觉得并非常人,不说是何等显贵,至少是出自富裕人家,而且不知为何他莫名让我感到很温和,不会像别的男人那样令我害怕。我想与其长大了被讨厌的人糟蹋,不如选一个让自己不那麽害怕的人。
我要为自己找到一条出路!于是我鼓起勇气拦住他,可是那一刹那间由心而生的恐惧,扼住我的喉咙让我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用力抓握住他的衣袖不放。
「你想离开这里是不是?」他问。
我不知道为什麽他能一眼探明我的心思,但这不重要,他是我抓住的救命稻草,我拼命点了点头。他对我温柔一笑,说:「在这儿等我吧。」
我站在原地,内心忐忑,突然开始後悔刚才所做的一切,他真的值得相信吗?他会不会找红花妈妈告状?红花妈妈会不会觉得我忘恩负义?他是不是徒有其表的衣冠禽兽?
我忘记了当时我等了多久,唯记得那段时间十分难熬,那明明是个寒冷的冬天,而我却似站在了太阳地里,浑身发烫。我感到脚渐渐发软,着实快要站不住了,但我又怕走了之後,他找不到我。
我太害怕了,以至于都没有看见他出现在了我面前,直到听他说道:「走吧。」
我擡头一看,眼冒金星,我……真的可以走了吗?我从一处地方到另一处地方,不断辗转,不断漂泊,接下来又会去哪里,我要面对的,又会是什麽?
「红花妈妈那边……」
「都妥当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方帕子递给我,我双手接过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只看他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我才发现我的额头上全是汗。他带我上轿,那轿子看似普通,实则华丽无比,每一处都是细致的针线。这得是个什麽样的人物,我跪地磕头道:「主子的大恩大德,我没齿……」
他将我扶起,摇头道:「你的主子另有其人。」
「那您是?」
「我同你一样。」
原来,他便是诀洛城中的大总管。他说跟襄王说过了,我长得像他的小侄女,碰巧那日襄王高兴,特例允我入宫。从此以後他便是我的干舅舅,我就是他的干侄女。
我那时将信将疑,约是信他的,毕竟,我身上无一处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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