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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芮宁立刻扭头,由于动作太快,又是一阵晕眩,他捂着脑袋,等视线清晰,立刻睁圆了眼睛:“黎暮泽?”
黎暮泽本想按铃叫医生,闻言停住了动作。
“我怎麽在医院?”
“就算我在医院,你在这儿干什麽?我们的关系还没熟到那份上吧?”
黎暮泽的眉梢微妙地上挑:“我们……不熟?”
芮宁毫不客气地反问:“我们很熟吗?”
黎暮泽:“到目前为止,我都还是你法律意义上的老公,你管这叫不熟?”
芮宁仿佛青天白日见了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老公?!你变态啊!我才十八,都没到法定结婚年龄!谁跟你结婚啊,做什麽春秋大梦呢!”
“你……十八?”
“对啊!”
“我是肖想你的变态?”
“不然呢?”
“呵,照照镜子吧。”
“你——!”
芮宁在黎暮泽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到卫生间,卫生间的镜子里照出两人的上半身,芮宁只看了一眼就露出惊恐的表情。
“我的头发!”
“你的头发怎麽了?”
“怎麽是黑色的?!”
“……”
“我十六岁以後,头发就没黑过!”
“……”
“我的绿毛啊啊啊!我才染了两天!你对我的头发做了什麽!”
“……”
“天呐!我竟然有黑眼圈!”
“……”
“我的皮肤怎麽这麽暗!我看起来怎麽这麽老!”
“……”
芮宁叽叽喳喳活力十足地一通乱喊,一时也不知道是凭空老了十岁更难接受,还是凭空多了个老公更难接受。
他握着手机,看着日历上显示的2022年,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妈的,我才刚成年啊,怎麽一眨眼就要奔三了。”
他还记得他的十八岁生日宴上,为了跟他爸妈作对,他染了一头绿毛,戴了黑色choker,穿了紧身皮裤,在到场的宾客们面前大跳女团舞。他皮肤白,露出的一截腰也白,随着富有节奏感的音乐,小腰扭得风生水起,何思远当时在台下给他录像,他後来看了,觉得颇为满意,半个月的舞没白练,转手就给教他的舞蹈老师发了个大红包。
当天的生日宴办得颇为隆重,来宾们非富即贵,他来了这麽一出,把他爸妈气得七窍生烟,倒是极为难得地团结起来,一个说要揍他,一个说要断他生活费,搞得他真的害怕一样。
出于一定的战略原因,他当天晚上住到了何思远家。
在他的记忆里,他现在应该在何思远家,怎麽会莫名其妙地来医院?
芮宁的思绪一团混乱。
在这期间,黎暮泽按铃叫来了医生,把芮宁的情况告诉了医生,医生身後的圆脸护士一直偷眼看黎暮泽。
医生首先让黎暮泽放心,他说芮宁的情况并不严重,出现失忆的症状有可能是因为脑袋里的淤血未消,等淤血消了,很大概率会自行恢复,等出院以後定期复诊即可。
芮宁的额头有个小伤口,圆脸护士轻手轻脚地给芮宁换了块纱布,临走前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地问黎暮泽:“黎先生,我是您的粉丝,您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黎暮泽干脆地答应了,圆脸护士拿了签名,欢欢喜喜地走了。
芮宁现在走路有点晕,坐着不动的时候倒不觉得难受,他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跟黎暮泽瞎唠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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