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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舟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低头咬住吸管,继续喝自己的奶茶。
两人就这么一路散步到奶茶喝完,顾舟把空杯子扔进垃圾桶,问傅沉道:“回家?”
“嗯。”
傅沉把位置发给司机,让司机过来接他们,回家的路上,也没再看到任轩。
顾舟以为这是最后一次听到任轩的消息了,没想到半个月以后,程然来家里做客吃饭的时候,告诉他了一件令他震惊的事。
燕市最近发生了一起抢劫案,歹徒穷凶极恶,持刀抢劫了一家金店,抢走了价值百万的黄金。
顾舟对这事略有耳闻,但并没细看,他用勺子搅了搅锅里炖着的咖喱,问道:“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一点都不关注的吗?”程然表示意外。
“我为什么要关注这种事啊,金店又不是我家开的,”顾舟抬头看他一眼,“说重点。”
“重点就是,抢金店的人是任轩。”
“……哈?”这倒是让顾舟意外了,“他抢金店?人抓到了吗?”
“当然抓到了,不然怎么知道是他,”程然深吸一口空气中浓郁的咖喱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而且啊,他抢完金店以后居然没跑多远,就坐在几百米外的一个路口等警察来抓他,警察问他为什么不跑,你猜他说什么?”
“什么?”
“他说,金子太沉跑不动了——你说这是一个嫌犯应该说出的话吗?”
顾舟皱了皱眉:“就算是一百万的黄金,如果都是首饰的话也没有多沉吧?他该不会是故意的?”
“我猜就是,”程然道,“抢了价值百万的黄金,算得上‘数额特别巨大’,这下他二进宫,短时间内可别想出来了。”
顾舟又回想起傅沉说的那句“监狱里才是最安稳的时光”,一时间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你这是什么反应?”程然打量着他,“该不会是你们家傅总,给人家逼到主动想进监狱逃避现实吧?”
“……你的第六感还真准。”
“我天,”程然一脸见鬼的表情,压低声音道,“他到底对任轩做什么了?我听说,警察抓到他以后,他对自己的作案事实供认不讳,说作案动机是自己找不到工作,吃不上饭,所以想铤而走险——按理说任轩长得也不差啊,靠脸都能混口饭吃,怎么会找不到工作?实在不行,去送外卖也能赚到钱。”
“不瞒你说,半个月前我们碰到过任轩,当时他就在送外卖。”顾舟洗了两串提子,放在玻璃碗里递给程然。
程然尝了一个:“挺甜——然后呢?”
顾舟:“然后我们互相认出来了,他居然跪在地上求我们放过他,说他有前科的事人尽皆知,没有公司敢聘用他,但其实当时我根本不知道他出狱了。傅沉说,让他一个杀人犯去送外卖,会对顾客构成威胁,所以那天以后,应该也没有外卖平台敢雇他了吧。”
“傅总还真狠啊,这不是让人家饿死?”
“他还可以去工地搬砖,去刷盘子,去扫厕所。”
“任轩那种人,能放下自尊心干这些?”程然嗤之以鼻,“那种脏活累活,他才不可能去。”
“所以就去抢金店了呗。”
程然不禁露出敬佩的眼神,以傅总的手段,逼死一个人简直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还是名正言顺的。
随即他又想起什么来:“不过,任轩最后不是以强¨奸罪判刑的吗,傅沉怎么说他是杀人犯,任轩也没反驳?”
“在大街上说强¨奸犯,不太好吧。”
“那有什么不好,就是要让他社会性死亡……”程然话到一半,又反应过来什么,“哦,当时你也在是吧?要是任轩恼羞成怒,给你泼什么脏水就不好了,强¨奸这种事多少有些敏感,反倒是杀人犯,没有太多争议。”
程然自言自语着,点了点头:“你家傅总还真挺厉害的哈,还能想到为你规避风险。”
顾舟没再说什么,又过去看锅,咖喱已经快熬好了,香气扑鼻。
任轩这次抢了价值百万的黄金,至少在未来十年之内,不用再看到他了。
倒是也省心。
说不定十几年后他从监狱里出来,再主动犯点什么事,回去接着服刑。
“我说,什么时候能吃饭,我都快饿死了,”程然对着那锅咖喱垂涎三尺,“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这光给闻味儿不给吃,不好吧?”
“你急什么,这才几点?”顾舟瞄他一眼,“傅沉还没回来呢。”
“傅沉傅沉,我看你现在是三句话不离傅沉,”程然一撇嘴,“当年是谁跟我说,‘昨天刚分手,今天就物色新对象是不是不太好’,‘我可配不上人家’的?”
“此一时彼一时,翻旧账就没意思了。”
“啧,”程然上下打量他,“坠入爱河的人哪,浑身上下都是恋爱的酸臭味。”
“嫌我酸臭,那你可别吃我做的饭,”顾舟挑眉,“有时候我就挺好奇,你一个开婚介所的,自己却单身,你的客户是怎么相信你,放心让你牵线搭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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