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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场休息,林知屿撸着袖子和裤腿,坐在宫殿的台阶上发呆。
牧云霁抱着中阮,被林昭衍他们团团围困在大殿中央,中阮清亮透彻的弦声在他的手下缓缓流淌,随性恣意地响彻大殿。
从某种程度上说,牧云霁确实很适合乐师这个角色,正好给林昭衍省下一笔重新请专业民乐演员演奏替代音乐的钱。
但是林知屿根本无暇欣赏他的低吟浅唱,满脸愁苦地盯着场外的方向,叹了这一分钟里第五次气。
“怎么了?”谢景遥拿着剧本,在他身边晃悠了几下,还是坐到了他的边上,“刚刚不是演的挺好吗?”
林知屿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他“拆穿”了牧绥的心思,反倒引得他行事都无所顾忌了起来。
林知屿今天早上刚起来,就得到了一辆专属的房车。一旁的陈辰乐得眼睛都笑要开了花,毕竟以后他再也不用兼职司机,但一下子就猜到是谁的手笔的林知屿,把这辈子的愁绪都要哀叹了个遍。
偏偏只有牧绥还不够,等他坐立难安地到了片场,就收到了江逾白找人转交来的围巾。
说是品牌方送的礼物,可林知屿一查价格,吓得手上的咖啡都没抓稳,差点洒了一地。
【纸鱼: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江逾白:我不喜欢戴围巾,留下来太浪费了。】
林知屿心想,那你那天来片场的时候,脖子上挂的是什么东西?
【江逾白:而且我给爸妈和奶奶都送了,妈和奶奶特意问了有没有你的份,你要是退回来我不好交代。】
林知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他们每个人都像是约好了,刻意来扰乱他的道心。
中阮的声音停了,林昭衍好像和牧云霁说了几句什么,便回到了控制台里。牧云霁漫不经心地在大殿中扫视了一圈,放下了阮,吊儿郎当地朝他们这走了过来。
林知屿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高大的身躯投下了一片阴影,将林知屿整个人牢牢地笼罩起来。
他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说:“你别挡着我的视线。”
牧云霁翻了个白眼,说:“我就算不挡着你,你坐到这犄角旮旯的,能看到什么东西?”
林知屿怼道:“你管我?”
牧云霁一愣,说:“你今天吃炮仗了?”
林知屿心想,吃到是没吃,他倒是想把自己当作一个炮仗给点了。
谢景遥的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一扫,笑着对牧云霁说:“昭衍给你讲完戏了吗,怎么过来了?”
“讲完了,他让我多和你们交流一下。”牧云霁掏出剧本,在掌心随意地拍了拍,坐到了林知屿的旁边。
他倾着身子,一手搭在大腿,一手支在下巴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知屿:“你前几天给我发的那些文档我都看了。”
林知屿挑了挑眉,好似在无声问:“所以呢?”
“我看不懂。”牧云霁的脸上没有半点惭愧的神色,说得十分理直气壮,“你给我讲解一下。”
林知屿侧过头,幽幽地看着他。
一秒钟后,他飞速地收回了目光。
现在一看到这双和牧绥生得有八分像的眼睛,他就觉得烦躁。
“行不行啊,教教我?”牧云霁皱了皱鼻子,语气里有些不耐烦。
但是这样一看,好像也不太像了。
牧绥大部分的时间都冷得像是一块寒玉,锋利的眼像是狼的目,就算偶有松弛下来的温柔时候,也像是一面平静无波的湖,或许上面会不时的涌动过潋滟的水光,但旁人很难猜透湖面之下的深邃景象。
可是牧云霁就不太一样了。
他平日里,长牙五爪的,像一只精力旺盛的二哈,在俊俏的眉眼在他脸上都显得格外欠揍,此刻故作乖巧,则和他养的那只金毛大饼没什么两样,又憨又傻,还狗腿。
想到这里,林知屿忍不住地抽动了一下嘴角,低低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牧云霁瞪大了眼睛,狐疑地看着他,“你当时在我工作室,把那么简单的调子唱得堪比山路十八弯,我都没有笑你,你这会是什么意思?”
林知屿回过头看了一眼谢景遥,见他已经往旁边挪了一点,假装出一副认真看剧本的模样,眼神却似有若无地往他们这边瞟。
“看热闹不嫌事大!”林知屿用气声唾弃了一句。
谢景遥笑着,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场外,几个工作人员凑在角落里,正偷偷往他们的方向瞟,嘴里一张一合,表情生动,一看就知道是在讨论什么有趣的八卦。
并且林知屿都不用动脑,都能猜到八卦的主角必定是他和牧云霁。
他想了想,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恶劣的念头。他侧着身,支着脑袋,装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上上下下地把牧云霁打量了一个遍。
牧云霁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等到他脸上的表情逐渐从茫然过渡到不解,再到无措,林知屿才戏谑地开口说道:“你这样粘着我,就不怕外面传些风言风语?”
牧云霁即问:“能传出什么?”‘
林知屿故作深沉地想了一会,反问道:“你觉得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一本正经地编造谎话:“什么你曾经对我爱答不理,但是现在我让你追悔莫及。为了我想破脑袋带资进组,即使饰演一个成片戏份可能只有五分钟的角色也在所不辞,一看就是……”
林知屿突然往前面凑了近了一点,但又卡在一个十分得体的社交距离边界:“……对我情根深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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