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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辰闻言,立马来了精神,眼睛瞪得圆圆的,说话时,语气更是掺杂着几分压抑不住的兴奋:“林哥你是说你的朋友在他的crush家喝酒,一个上头就开口问那人心意了?那然后呢,那个人怎么说?”
林知屿说:“承认了。”
陈辰追问:“那你朋友答应了吗?还是拒绝了?”
林知屿侧了侧头,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他没答应,也没有拒绝。”
陈辰愣了一下,用他并不聪明的小脑袋瓜处理了几秒信息,疑惑道:“那是什么意思啊,吊着人家?”
“不是吊着,”林知屿的语气有点不太自在,目光游移地盯着窗外,“他只是很纠结、很犹豫,对方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他会觉得情况很复杂,也无法保证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他害怕……不好的结局吧。”
陈辰挠挠头,一脸认真:“那我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早点处理清楚啊,你说万一你朋友真对对方有意思,又不直说,对方等不到回应,万一伤心了走了,两个不就彻底没有结局了吗?反正我是觉得,说到底感情就是一句话的事嘛——‘我喜欢你’,或者‘我对你没意思’,不就是这么简单吗?”
林知屿沉默着,撑着脑袋,觉得果然不应该跟一根筋的男大生讨论这么高深的问题。
“但其实……我的一个渣男室友,之前有一个很不是人的招。”陈辰试探地看向林知屿的神色,“就是暧昧到一定程度直接亲,能亲下去就是喜欢,亲不下去就拜拜。”
林知屿:“……”
“把他拖出去砍了吧,混账玩意儿。”林知屿翻了个白眼。
但他又不由地想起,自己和牧绥的那个吻,好像他确实也没有特别抗拒的地方。
上次和谢景遥说的时候,似乎还被调侃了。
“不管怎么样,感情都是很慎重的东西,不可以这么不负责任。”林知屿叹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蔫蔫的说道。
陈辰看着他这副烦躁的模样,托腮沉思了几秒,突然像是顿悟了什么,试探着问:“那这个‘特别的人’,是不是还挺重要的?”
林知屿片头看着他,唇角微动,沉默了半晌,才迟钝地点了点头。
陈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清了清声,故作深奥地说道:“林哥,你……你这朋友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啊?”
“什么?”
陈辰一句一顿地说:“如果那天晚上,在他面前的是另外一个人,他还会不会问出那句话,或者……他在问出那句话之后还会不会犹豫?”
林知屿被这句话点得微微一愣,倒还真是试想了一下陈辰说的那种情况。他说不出来自己对牧绥是什么样的感觉,或许是刚到这个是世界时的那几天,产生了类似雏鸟的情节,又或许是他帮了自己太多忙,他本能地想把牧绥与其他人区别开来。但更多的可能,则是在他的心里,牧绥早就比别人都要特殊了。
所以但凡那天晚上换作其他人……或许在更早的时候,他就会在发现苗头的那一刻立即掐断。
林知屿陷入了沉思。
陈辰见状,补充了一句:“不过林哥,虽然我单身二十多年,但以我浅薄的理解,喜欢别憋着,跟随着心走,不然以后迟早要后悔!”
林知屿心头微动,随即抬手揉了揉陈辰的脑袋,笑着骂了一句:“你还挺有见地。”
“但……他好像还是会害怕,未来的走向吧。”林知屿喃喃地说道,“因为他说他做过一个不算美妙的梦,梦里他们的结局不太好,而且很真实。”
“梦能算什么?”陈辰反问,“我高中的时候还经常做梦我喜欢的女孩子跟班长在一起了,结果很多年后才发现,这俩一个不喜欢男的,一个不喜欢女的,大学的时候还经常为了昨天实验室到底是谁没搞卫生吵起来。”
“如果因为害怕结局,而不去开始,那么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
林知屿有些稀罕地看向陈辰,大概也没想到这么哲学的话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陈辰被他看得有点害羞,又摸了摸自己的板寸,说道:“反正我就是觉得,人横竖都是要死的,大家最终的归宿都是一样的,何必在乎还没有发生的事。今天是今天,明天是明天,今天心动就是干,明天不喜欢了就再说呗!”
林知屿被他逗得嘴角都不禁地抽了抽。
陈辰见他好像找回了一点魂,松了口气,也没有说话,就这么慢悠悠地拿起手机玩。
林知屿余光瞥见他屏幕上的贪吃蛇页面,怔怔地看了小半分钟,也把手机拿了出来。
他在聊天界面翻了刷了两三下,见没有新的消息弹出,有些遗憾地收回了手。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点进了牧绥的头像里,却发现之前看到的那几条动态都被清空了,只剩下最上面的一条冷漠的横杠。
什么意思?
林知屿盯着牧绥的头像,点开又退出,退出又点开,最终还是没能按下那个发送消息的按钮。他靠在沙发上,陷入一种莫名的茫然,想找牧绥聊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无论发什么,都会显得刻意。
过了几分钟,他索性关掉了手机,叹了口气,继续趴在桌子上挺尸。
但一想到这辆房车是牧绥送的,他又觉得有些不自在。
哦,甚至连司机都是他雇来的人。
很好。
林知屿回到酒店之后,烦躁地进了浴室洗了个澡。
水声哗啦啦地响起,蒸腾的水雾模糊了玻璃上的倒影,林知屿闭上眼,任由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试图让大脑也跟着清醒一些。
可是,眼前挥之不去的,还是那个人的影子。
脑海中闪过昨天那个温暖的拥抱,以及牧绥低声的那句“时间到了”,他莫名地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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