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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逍一愣,瞬间紧张起来:“你生气了?”
“我生什麽气?吃饱了而已。”他脸上依旧辨不出喜怒,只是少了些吃到合口味食物时的兴致。
“冰淇淋也不吃了吗?”靳逍问:“抹茶的。”
“不吃。我怕不吉利,吃了没命回去。”
“……我真的开玩笑的。”
纪繁清哼笑一声,以示一点儿都不好笑。
和谐的气氛荡然无存,靳逍自知说错话惹他不开心了,只能仗着脸皮厚,主动道:“要不然我送你回去也行。”
“怎麽?想跟我回家?”纪繁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靳逍摸摸鼻子,含糊道:“也不是不可以。”
“你是我什麽人啊,就想跟我回家。”
他的目光仿佛淬了毒的利箭,靳逍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你的……学员?”
“哦,学员啊。”纪繁清点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哪位家属。”
靳逍心跳漏了一拍。
纪繁清起身,重新架起墨镜:“不早了,我先走了,工作的事下次去公司练习的时候再说。”
“……我还没吃饱。”
“那你继续。”
纪繁清施施然走到门口换鞋,一副郎心似铁拔x无情的样子。
他的兴致总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食物如此,人也如此。
靳逍放下筷子,懊恼地叹了口气,非常怀疑他是不是曾经被绿过,以至于这麽应激反应。
《情终》的旋律又不合时宜地在脑中回响,靳逍又烦躁起来,那点儿愉悦之情也跟着荡然无存。
菜品还剩很多,他也没了吃的欲望,六月的天导师的脸,说变就变。
比他家太後还难伺候。
呼叫服务员过来买单的时候,却被告知已经买过了。
纪繁清出门的时候,顺手帮他结了账。
靳逍一愣,心里一时间十分复杂,平时在外面都是他刷卡惯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帮他付钱,顿时生出点儿吃软饭的错觉。
哪怕这软饭有点儿硌牙。
开车离开的时候,他心想,下一顿饭又是什麽时候呢?
他都还没开啓正题呢,到了工作场合,他只怕比现在更翻脸无情。
然而才开出不到五十米,他就看到在路上抛锚并追尾了的纪繁清。
那辆白色的保时捷轿跑停在最右边车道,後面追尾的尼桑司机抹着额头的冷汗,一边拿手机联系保险一边在车外点头哈腰地道歉。
纪繁清坐在车里没动,车窗半降着,露出那张神色不耐的侧脸,听到旁边的喇叭声,才转头看过去。
一辆普通的大衆与他并排停下,透过副驾驶洞开的车窗,纪繁清对上靳逍那张混合着惊讶丶尴尬和忍笑的脸。
四目相对,纪繁清的脸色彻底黑了下去。
如果沉默有声音,那靳逍此刻一定震耳欲聋。
他从纪繁清冰冷的眼里,读出了赤裸裸的“乌鸦嘴”三个字。
後面的行车开始按喇叭催促,靳逍轻咳一声,收回视线,踩下油门将车开动。
纪繁清看他离开,也没放心上,拿出手机联系小何,通知他过来处理。
他今年一直忙于各种工作,这辆车在车库里停着也不经常开,因此忘了去做保养,恰好今天就出了故障。
後车没控制好车距撞了上来,好在市区速度不快,人倒是没什麽事,就是车後面保险杠大概率坏了,要拉去检修。
正和小何沟通着情况,就见那辆黑色大衆开出一段後,右转停在了最右侧车道,打开了双闪。
驾驶座打开,一条逆天的大长腿先跨出来,随後是宽阔的肩膀舒展的骨架,一身黑T深蓝牛仔裤,逆着光显得身影格外高大修长,大衆实在被衬得过分矮小破落了。
纪繁清仍然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可目光已经全然定格在了挡风玻璃外。
他看着靳逍一步步走近,停在他的驾驶舱外,一手扶着顶棚,一手搭在车窗玻璃边缘,弯腰凑近道:“纪老师,你没什麽事吧?”
纪繁清的墨镜被推到了发顶,仰头与他对视的时候,只能微微眯起视线,却还是被阳光晃了下眼。
或许是比阳光还耀眼的东西,比如一张帅气的脸,和一具年轻的肉体。
他忽然又改了主意。
“人没事,车坏了。”他收起电话,放松地靠回在真皮椅背上,如女王般轻擡下颚:“现在,你可以实现送我回家的愿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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